“吁”
张瑾瑜到了崔府大门前,勒住马,
看着府邸门前两座石狮子,还有朱红的大门,乃是三间屋子的大门,气势倒是足了,门外还有一株老槐树,当然,柳千户派来的兵丁还在那守着。
见到来人,自有值守的百户跑过来,单膝跪地,拜道,
“卑职参见侯爷,侯爷万安。”
“嗯,起来回话。”
“谢侯爷。”
见到人起来后,本想下马,可是周围临着集市,来往的百姓也颇多,好奇的百姓是围了一圈又一圈,越聚集越多,算是围观起来。
张瑾瑜看着这些人,不免有些头痛,京城百姓看热闹的习性,一直没变啊。
“沈大人,你来下令吧。”
“好,季千户,这是户部令牌,本官即刻命你,带人查抄崔德海的府邸,府上一人都不可放过,全部押入诏狱。”
“是,卑职领命,来人啊,都进去抓人。”
季云辉接了令,带着大批的皇城司的近卫,撞开中门就冲了进去,随即,院里就传出惊呼声,然后就是女人哭诉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个府上的人被押送到前院跪下,更有不少夫人和小姐,穿的花枝招展的被押送过来,看得周围的百姓眼都直了。
还有人偷偷摸摸地说道,
“我的天,这是抄家了吧,把主子和小姐都给抓了,”
“那可不是,按理说最难得,也不过杀头,可是那些女眷怕是惨了,”
“兄台,这怎么说?”
“嘿嘿,这位仁兄,此事你就不知道了吧,犯官家眷,女的要是获罪没死,可都要送入教坊司,充当做官妓的,还不得赎身,哎呀,你说好好的大小姐做了这个。”
“这么漂亮是挺惨的,可惜了。”
两个路人小声的谈论着,颇为惋惜府上的女子,此时身边就有六科言官,江南人士的严从怒不可恕。
看着在京城,这些皇城司的人竟然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没有经过刑部和督察院的审案,也没有定罪的诏书,擅自查抄京官的府邸,简直是大逆不道。
想到此处,严从面色潮红,想着自己身为言官,至今毫无建树,空有言官的风骨,实乃汗颜,如今碰见此事,要是拦下他们,必将震惊朝官,再上奏皇上,在乾清宫死谏,必然青史留名。
想到这,再也忍不住,这就要出去呵斥与他们,只有同行好友,翰林院学士路安,赶紧伸出手,拉住严从的衣袖,焦急且小声的问道,
“严兄,你这是要做什么,没看见洛云侯和沈侍郎在哪,还有大批皇城司的人在此,必然是昨夜的大案,万万不可过问,以免引火烧身啊。”
严从回头看见好友路安,眼神中透着担心和问询,出声安慰,
“路兄不必害怕,越是如此,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必然不敢把我等怎样,昨夜之事是大案,可是没有经过大理寺和刑部,督察院三司会审,才可定罪处罚。
哪里能私下审判,擅自做了决定,此乃公报私仇,我等读圣人之学,哪里能见得如此污垢,必然要管,路兄,你要是怕了,就此等候,我去也。”
“哎,等下,严兄,三思啊。”
另一位翰林学士齐良,更是跑到前面拦下严从,阻拦道,
“严兄,此事不同寻常,户部和吏部,如今在朝堂之上分为两派,一个是江南官员之首,另一个是中州文官的领袖,巨变在即,你这是要再阻拦洛云侯,那可是关外猛虎,不是羊入虎口吗。”
齐良这次上朝,就感到朝堂诡异,如今万事需要小心行事,更应该要明哲保身,万一站错了队,怕是二十年寒窗苦读的心血付之一炬了。
严从心里也是犹豫了一下,说的都歪理,可是忽然听到庭院里有众多女子的哭喊声,还有不少下人的喊着“冤枉!”。
就再也忍不住,此事,如果在京城要是开了先例,未审先判,朝廷官员,人人思危,那么久而久之,国将不国。
“二位兄台,此事与尔等无关,先审后判,乃是天道,如此荒谬行事,把国法置于何处,把朝廷放在哪里,今日,不管是上刀还是山下火海,我严从,毅然独往,虽死无憾!。”
“严兄,”
“严兄!”
说完话,严从对着好友齐良和路安就是一拜,而后推开二人,迈着步子就走了过去,只剩下二人留在原地,满脸的羞愧,不安的表情,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懦弱,忽然路安说道,
“齐兄,今日方知,我不过是读了书,至于圣人之道是一点也没有学到,如今严兄孤身一人而去,我作为其好友,不能为之助力,反而百般推脱劝阻,实乃汗颜,丢尽了颜面,此事不能独善其身,失了读书人的圣人之道,我也去了。”
齐良反而哈哈一笑,
“哈哈,你二人都要去,独留我一人在此苟延残喘,是何道理,同去,同去也。”
二人竟然整理一下衣襟,面色一正,就挤了进去。
门外,
张瑾瑜和沈中新骑在马上,从外往里看过去,府上的人已然抓的差不多了,至于府上的财物,也是大小箱子抬过来,还别说,看着那边一个个小箱子,沉甸甸的,必然是装的银子,果然还是贪官的家,宝贝果然少不了,
“沈大人,你觉得能查出来多少万两银子?”
沈中新看着门内庭院的箱子,也是不禁愤慨,贪官污吏,贪的尽是民脂民膏,这些钱财也不知毁了多少百姓,至于说有多少,心里还真没数,毕竟没有查抄过,就是自己府上,最值钱的恐怕就是那个宅子了,其他的也只有书籍值钱,其他的恐怕也没有多少,不过既然是贪了银子,想来是不少的,
“侯爷,如果下官所料不错的话,崔德海贪的,可能有十万两银子吧,更值钱的反而是这座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