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连着邢夫人也不敢在端坐着,忙起身和二太太一起出言相劝,宽慰着。
一屋子人都是各自诉说着劝慰的话,只是没有一人明白贾母为何动怒,贾敏来信之后,贾家竟然没有一个主子过去探望。
只是打发了几波奴仆前去江南探望,他人也就罢了,贾家血亲也是如此对待,何其的的薄凉与冷血。
贾政如今也是悔之晚矣,老大贾赦则是真没想到会这样,再次开口,
“母亲,先把来信看了,到底何事,然后商量着如何去办。”
贾母这才忍痛止住泪水,拿出信件,看了下封漆,然后撕开,拿出信件,只见上面写着林如海夫妇重病无药石可医治,然后前几日双双去世。
看了一遍又一遍,贾母实在是无法再看下去,让二太太拿给贾政他们,二人看了也是不言语,实在是没想到。
待丫鬟给老太君擦干了眼泪之后,只见她老人家身子微微坐正,看着一屋子人说道;
“你们来得正好,此事也是和你们商议一下,看看怎么办。”
“如今你们的妹妹和妹夫都没了,只留下孤女一人,嫡脉无子,算是断了香火,林家族人也都没有一个人有出息的,玉儿更没有兄弟姐妹,独孤伶仃也不是个法子,所以我想要你们帮我老太太把玉儿接过来,来京里府上,有我亲自教养,日后同迎春她们一处作伴,你们说可好?”
坐在堂下的贾赦和贾政哪里会反对,自然也是答应着,邢夫人和二太太更不会触及霉头,连忙附和。
贾母这才算是把心放下,又看了一样王熙凤,也是在那落泪,点了点头,王熙凤这才说话;
“老太太可真是怜爱,我虽然进门晚,但小时候还是见到姑妈的金面的,也是如老太太年轻一样,容貌气质,富贵不可方物。想来玉儿也是随老太太模样,进了府上看在身边才能安心。”
王熙凤此时取巧的话也是来得及时,性格大方,那个嘴最讨贾母欢心,顾才她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缓和下气氛。
果然,贾母虽然心情沉重,不开心,但是念在往日王熙凤好的时候用心的份上,勉强点了下头,总算为自己女儿办了一件是。
贾母这才想到怎么去南边接人,夫妻二人的丧事自然有林家的人去办理,贾家去吊丧就成,可是谁去扬州呢。
贾母见弟兄二人不言语,脸色一沉,问道;
“那你们商量下,谁下江南去把玉儿接回来,如今江南南边是有点不安稳,老大,老二你们俩怎么说?”
贾赦还有贾政对视一眼,有些呐呐不语,江南哪里是不安稳,听说都杀的血流成河了,从江南来的客商还有船家等,早就把南边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再者妹妹和妹夫一起走了,林家族人也不知道怎么闹呢,是个麻烦事啊。
再说上千里的水路,再快,坐船都要几天,所以一来二去没有十天半个月可是个苦差事。
弟兄二人年岁也大了,受不了舟车劳顿之苦,所以都没办法。
贾母心知肚明,也是难过,没有一个中用的只得看向王熙凤说道;
“凤丫头,贾琏呢,回府了没有”
王熙凤闻言心里一惊,脸上的笑容一下没了,这怕不是让贾琏去呢。
真要去了就得月余,再者遇到了事恐怕几个月也可能,最主要的是江南那边女子众多,贾琏那性子哪能忍得住,本想回答没来,可是贾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今早又是自己出去找他,想想也是后悔,不得已回道;
“回老太太,贾琏昨夜公务繁忙,夜里才回来,如今还在歇息。”
以贾母的精明哪里听不出王家丫头不愿意,可是贾琏不去,就没人去了,那怎么能行,难道还能让我老婆子去。
至于自己两个儿子,如今也是不成体统了,下一代男丁只有贾珍,贾琏,宝玉三人的嫡脉,贾珍毕竟是东府,西府的事是自己的,所以只有宝玉还有贾琏能去,宝玉是决不能一人去的,只有贾琏能拿出手了,所以无论如何,贾琏这一次绝对跑不了的。
“那好,贾琏姑姑那边还需要娘家这边的亲人祭奠一番,总有个出头之人,作为晚辈,这个时候去姑姑灵前磕头尽孝,本来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京城京营的身份也是震慑一方宵小之辈,所以老身就觉得贾琏在合适不过了。”
老太君的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令堂内之人为之侧目,看样子当家人好似商量好了一样,只有贾赦的脸色微变,看了一眼在三春之中的贾宝玉就是一阵阴霾,必然是老太太偏心至极了。
王熙凤怎么想怎么都没言语反驳,急的额头冒细汗,就在此时,得到消息的贾琏也是刚刚来到了门口,一听到又是自己,心里也是不痛快,自己为贾家出的力最多,可是得的好处几乎没有,宝玉是坐享其成。
可是也明白自己的情况,无论如何是抢不过宝玉的,只得认了,前后多带些银子,去江南散散心也好,俗话说杨州瘦马,金陵云雾茶,镜湖清酒,实在是一等一的妙处。
所以不再迟疑,推开门走了进去,当着一屋子人,也不再礼让直接说道;
“请老祖宗安心,孙儿去,一路上多带些人就成,让府上给孙儿多拿些银子即刻,万万不会坠了贾家的名头。”
看着早有准备的贾琏,除了王熙凤,都是开心了不少,尤其是来祖宗,更是老怀欣慰,
“鸳鸯,去拿三千两银票给琏儿,一路上不能委屈了自己,该吃的吃该住得住,养好身子,只是速度要快,看看江南出了何事。”
最后老太君也是出声提醒了一下,让贾琏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