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做得好,看样子洛云侯是早有准备,看笑话的人,也没了笑话看,说不得,成了笑话。”
周莹的话意有所指,科举舞弊身后,定然有不少位高权重之人参与,要是洛云侯寻到了蛛丝马迹,急的可是他们。
“主子,人多了,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史太瞧着周围的人愈来愈多,提醒道,
“嗯,回吧,贾家的戏也不重要了,看来宫里打算施恩了,再看也是无聊。”
抖了抖衣袖,起身就领着人出了茶楼,
几乎瞬间,
留下的空桌子,就被来人围上了,小二依旧是擦桌子,换了茶碗茶壶,招待一番。
而宫门前,
午门打开,
一身大红色官袍的首辅李大人,在小云子搀扶下,慢吞吞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跪着满地的孝服之人,不禁感慨,还是这些勋贵世家,恩泽不断,只要不犯大错,倒是一辈子无忧,可惜,不肖子孙太多了。
“首辅大人,就这样直接过去了,”
小云子带的太监内侍不少,毕竟是要宣读圣旨,怎么首辅大人的样子,不像是来宣读的,反而是劝诫的。
“嗯,老夫怎么做,你看着就成,”
李崇厚点了一句,继续走了过去,
小云子哪敢再多言,低着头紧紧跟上,周围的太监也随之一起,
这几步也不远,离得近,映入眼帘的,就是登闻鼓被烧了,李首辅依旧没有去看,
佝偻的身躯,走到火堆前,从筐里拿出一把纸钱,放火堆中,
让跪在前面的王熙凤不知所措,
李崇厚也没有为难她们,先开了口,
“老嫂子,也该下来了,老夫怎么也都到了。”
王熙凤大惊,首辅李大人,她如何不认得,只是不知,李首辅竟然和老太太如此相熟,赶紧起身走到车前,
贾母闻着声,掀开帘子,看见是李崇厚的身影,叹口气,被凤丫头扶着,也随之下了马车,
“没想到左等右等,竟然把首辅大人等来了,怎么,可是。来治老婆子罪的。”
贾母丝毫没有惧怕之意,拄着拐杖,往前迈了两步,
李重厚苦笑两声,摇了下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能闹这些,许些事,有了结果就回去吧。”
劝也是要劝的,大庭广众之下,堵不住悠悠众口。
贾母好似也明白首辅大人的意思,宁国府的事是解决了,可是贾敬,一头撞死在此,又该如何担待,
“就算事了结,可是一向不问世事的贾敬,死的不明不白,又该如何了结,”
贾母也不是不知好歹,可凡事有因有果,为何而死,总要有个交代,
好像李首辅早有应对一般,也不多言,从怀中掏出圣旨,也没宣读,递了过去,
“都到这个地步了,该说的,老夫也替你说了,该要的,也替你要了,贾敬的死,谁也没想到,御史钟玉谷也已经被皇上下了诏狱,算是交代,老嫂子,闹一闹就算了,朝廷和宫里也需要体面,贾敬他,生不逢时啊。”
一声叹息,
说的也是肺腑之言,要是现在是前太子登基,贾敬如何会落得这个下场,贾家也定然是富贵永享,可如今,时境过迁,以往的种种,早已经烟消云散,就连贾敬都去了,前太子府上,那些曾经任职的人,几乎就没剩下几个了,死的死逃的逃,被杀者众多,查无可查。
只能说造化弄人,
贾母哆嗦着嘴,这一声叹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多少心酸事埋在里面,想问,想说的事,却始终开不了口,就算是老国公在的时候,那种憋屈的事也不少,最后,还不是为了天家的事,要了性命,伴君如伴虎。
颤颤巍巍接过圣旨,就地跪谢天恩,
“命妇接旨谢恩,”
虽未看,但是李首辅既然出面了,应该是能想到都想到了,打开圣旨一观,贾珍父子赦免极刑,一个流放岭南,另一个鞭打三十,贬为庶民,逐出宁国府,再者就是贾敬,拉回去停棺安葬,
终归是得的圆满,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老夫身子骨不利落,也该回府喝药了,要不然,熬不住的。”
李崇厚故意咳嗽两声,引的身旁的小云子担忧不已,要是首辅大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差错,那就是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