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凤丫头说的是,你们几个,都上来了吧,”
随着贾母点头同意,邢夫人最为着急,扶着贾母,就登上了身后跟随的马车,二太太王夫人紧随其后,本想着王熙凤也跟上来,
但谁知,
王熙凤一转身,倒是留在贾母的位子上,由着平儿扶着,一手接过箩筐,一手散着纸钱,继续走了,
最前面,贾环和贾棕二人,披麻戴孝,苦着脸,拿着孝棍走三步,停一步,顶着大太阳,苦不堪言,就算是在荣国府,没人问没人管,但也没有吃过这些苦。
贾环回头一瞧,见到贾母等人上了马车,满脸的羡慕,还想着自己能不能也过去,谁知被二嫂子王熙凤瞧个正着,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立刻把头转了回去,只是心底还想着,大嫂子李纨,怎么没有跟来,这些日子也没瞧见西苑人的身影,倒是奇了怪了。
随着队伍的前进,
路过的地方愈多,知道的人也就愈多,
茶楼,酒肆,赌场,还有巷子胡同,都在议论纷飞,说什么的都有,
“怪事年年有,今个还真多,大哥,现如今勋贵,也出来嚎丧了,可见朝廷气运已尽。”
说话之人五大三粗,坐在酒肆内,嘲讽了一番,此人就是太平教留在京城几个心腹之一,香主万升,而对面的,则是楚教主的心腹亲兵,堂主骆飞,
二人负责京城地界探查,有个风吹草动,就需要飞鸽传信,至于潘舵主,还需要负责京城地界上的事,如今已经启程去了司州那边,京城的事就留给他们二人把控,
瞧着前面的走过的队伍,骆飞觉得是一个极佳的机会,贾家的事,闹进宫里,未必不能挑拨一番,毕竟王子腾领兵在外,实乃兵家大忌,
“此时先别着急看热闹,要你办的事如何了?”
“嘿嘿,大哥,你放心,别的事不成,造谣的事,还真是小弟我拿手的,荣国府刚有动静,小弟就立刻派人四散开来,唱了一首童谣,想来现在已经传开了。”
万升一听大哥担心此事,立马一脸阴笑,低头汇报了一番,从南边来了不少教众,什么本事都没学会,到是闲扯谣言,很是上道,物尽其用,
“哦,你竟然还能想个童谣,不简单啊,谁想的,说的又是什么?”
万升不好意思摸了摸头,童谣自然不是他想的,也还是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三凑两不凑,这就想出来了,自己听了听还顺口,就同意了,
“大哥,你这不是笑话兄弟吗,就我这样,哪里想的出来,不过是手下那帮人,瞎凑得,说的是这样,将军卖命裹尸还,家族子弟受牵连,昏君听得谣言信,逼死勋贵又夺爵,瞧瞧,朗朗上口。”
万升竟然一字不差的背上一遍,虽然不爱理解,但最后一句逼死勋贵又夺爵,不就说宁国府的事吗,索性就同意了,至于前面的,什么话,没听明白。
骆飞听完,眼神一亮,好家伙,手下都是有些人才,明显就是指领军在外的王子腾所部,也不知楚教主那边如何了,相信此事应该有个帮助。
正巧,
贾家的队伍刚一走过,街口突然出来一群小孩,就站在路中央,开始传唱,
“将军卖命裹尸还,家族子弟受牵连,昏君听得谣言信,逼死勋贵又夺爵,嘿儿呀!”
一句句话唱出来,路过的百姓瞧着好奇,却不知,四下里的地方,忽然消失了诸多身影。
长公主府邸,
青湖北岸的别院,和青莲书院相对而建,是一处风水极佳的行宫宅院,
长公主周香雪坐在湖中一侧的亭阆中,亭柱斑驳,留有时间的痕迹,而那些雕花栏杆上,细腻的花纹仿佛如昨日黄花一般,陈旧释然。
微风掠过湖面,带起阵阵涟漪,也轻轻拂过亭中长公主的衣裙下摆,
“主子,您都坐了好一会了,是不是回屋去休息,再瞧瞧这亭子,年久失修,好不难看。”
身边伺候的刘月,见到殿下已经坐在此地足有半个时辰,心中焦急,就开口劝道,
瞧见亭子四周,破破烂烂不说,主子竟然不让下人奴才,重新翻修一番,
“你啊,一直想回来,回来后又开始嫌弃这,嫌弃那,旧是旧了点,可是东西在也是真的,瞧瞧这青湖,风采依旧,对了,燕春楼诗会的事定的如何了?”
刘月欠身回道;
“主子,燕春楼那边早已经备好人手,江南几大书院早已经派人知会,想来如今这个时候,就快到京城了,按照殿下意思,也就是乡试过后,放榜的五日后,就在邀请各大书院还有重榜单的青年俊杰一起,合着庆祝殿下回京城的日子一块,举办诗会热闹一番。”
这就是长公主想出的法子,想要昭告世人自己算是回来了,借着恩科之事,风起燕春楼,也算是一段佳话,只不过,心底想到那个冤家,总觉得身子不自在,
“洛云侯的请柬可备好了,”
“回主子,自然是备好了,到时候,奴婢让卫姐姐亲自送过去。”
刘月眨了眨眼睛,还特意加重了些语气,也不知是吃醋还是嫉妒,那羞涩模样,倒是让人多看一眼,
“你啊,净是没事找事,卫淑云她,罢了,就是她吧,另外,那些勋贵,还有些文官的人,尤其是言官,也要请上一批人,帮帮场子,”
周香雪忍住心中异样,想到卫淑云的倔强,倒也是个底牌,洛云侯的喜好,真是难以捉摸,眼见着刘月这等美人酥胸,他洛云侯真的能忍住,想起侯府那些娇妻美妾,尽是丰满身资,要说他不喜欢,鬼才信。
剩下邀请部分底层官员,则是为了出一出名声,另外就是防着自己的好妹妹,永诚公主了,这个热闹她不可能不来凑一凑,就是不知她该怎样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