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也直接瘫在椅子上,跑的腿都抽筋了,也不忙回答,抢过桌子上的茶碗,倒了一碗茶水,猛地灌了下去,这才感觉好了许多,回道;
“妈,妹妹,出事是出事了,但不是我惹得,今个就去了学堂,和他们吹嘘一番,喝個酒乐呵乐呵,谁知,那个贾瑞,也就是贾家族老的孙子,也不知犯了什么忌讳,竟然和那些学子对骂,动起手来,闹得事情有些大,儿子万万没有插手,也没有说一句不中听的话。”
薛蟠摇着头,言语间都是把自己给摘了出去,细细回想一下,就吃了几个糕点,喝了一碗酒,还真没谈论贾家的事。
薛姨妈一听,这才好受了许多,没有招惹贾家就成,
“那就好,你要知道,咱们是借住贾家,虽然有亲,可毕竟不是王家,隔着一层,做事前要想一想,人家主家的利益,可不能由着性子。”
顿时,薛姨妈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关心则乱,又不知说什么好,让一旁的薛宝钗有些无奈,每一次都是这样,哥哥闯祸,也不教训一顿,
“妈,先别急着下结论,既然哥哥什么事都没做,怎么会如此狼狈的模样?”
薛宝钗哪里肯信,都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会没事。
薛宝钗的话,让母子二人一愣,薛姨妈更是着急,
“你这孽障,是不是框我,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薛蟠眼见瞒不下去了,苦笑一声,说道;
“妈,妹妹,那个事,还真的不关我的事,就是学堂那些人,和那个贾瑞打了起来,互骂,都说是,咳咳!”
薛蟠也知道此事不可外传,停了话语,四下看看,只有他们三人在此,继续压低了声音说道;
“贾家那些族人,说是主家不公,压着他们不让科举,还说报国无门等等,另外,就是贾珠,听他们说,贾珠死的蹊跷,都在喊珠大哥死的冤枉,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看他们说话哭诉的样子,好像另有隐情。”
薛蟠在那自顾自的说话,并未抬头,薛姨妈此时脸色大变,一片惨白,贾珠,不就是姐姐大儿子吗,这是冤死的?脑中不自然的想了许多,勋贵家宅的腌臜事,还有夺爵位之事,死的嫡子也有不少,难不成?珠哥儿真的是被害的!
薛宝钗闻言也是心惊,勋贵世家里面,那些暗中的事,也有所耳闻,但是不曾有谁家传出来,所以觉得都是谣传,可如今,就在眼前的事,如何不触动,想来大嫂子李纨,那个温润贤惠的人,她会不会知道这些,一时间,想了许多,
片刻后,
回了神,
赶紧问道,
“哥,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这是紧要的,要是知道的人不多,贾家还能压下去,要不然,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忽然想到一个词,祸起萧墙于内。
“是啊,你快说说,到底还有谁知道,人要是少,就需要告知老太君,把事情压下去,要不然,京城谣言四起,那如何是好。”
薛姨妈虽然反应慢,但也是当过一府的主事太太,这点干系还是知道的,立刻就想到了压制,薛宝钗也把目光放在哥哥身上,此事不可不小心,
谁知,
薛蟠原本瘫软在椅子上的身子,忽然直起身子,喊道;
“晚了,当时候动手,他们就冲出了荣国府,去了宁荣街上,这会,应该闹大了,”
薛蟠可不敢在这事上说假话,当时候也没想那么多,见他们惹了事,见机不妙,一走了之,谁想那么多。
听见哥哥大言不惭的话,
薛家母女相互对视一眼,更是有些无奈,也不知如何是好,现如今闹得动静,老太君应该知道了,这就更不能去了。
薛宝钗知道母亲为难,贾家的事本就不是他们能插手的,只是心底有个疑问,贾珠到底怎么死的,也觉得闹事之人厉害,就此言语,能让听者,都有这般的疑问。
身边的薛姨妈刚刚忧心一下,也觉得贾家是非多,但是儿女安稳在身边,实在不行,就回了老宅,再说,这些都是贾家自己闹的事,外人,可没权利管,又想到燕春楼的事,就起身,去了内屋,把那封信拿了出来,递给薛宝钗,
“乖囡,你看看,这是燕春楼前几日,有管事递来的信件,这一忙就忘了,你给看看,至于贾家的事,咱们装作不知道,就说伱哥哥,吃了酒就回来了,具体什么情况,咱们也不参合,”
薛姨妈好像忽然开窍了一般,竟能说出如此洒脱的话,让薛宝钗不由得多看了母亲一眼,把信件接过来,拿在手中,撕下封漆,掏出信件,看了起来,
信上倒也没说什么,不过是来要银子的,只是有点多啊,三万两白银。
见到女儿不说话,薛姨妈又着急了,问道;
“宝钗,信上说的是什么?”
“妈,别担心,无非是哥哥那日,在燕春楼砸了不少东西,这是来要账呢。”
薛宝钗收起信件,此事还要找郎君问询,要不要赔银子,
但是薛蟠一听是要银子的,气不打一处来,那日,燕春楼几个老鸨和龟公,也不派人拦着,要不是自己带的人也不少,就吃了大亏了,还有脸来要银子,对了要多少,遂问道;
“妹妹,燕春楼要多少银子,”
“哥哥还是收收心在府上好生待着,城东南那一片,酒楼已经改建好了,等厨子到位,就能开店,哥哥要是无事,那酒楼,哥哥就去管起来,也好在在外面无事生非,燕春楼被哥哥砸了,理应赔银子,但他们要的有些多,三万两银子,此事,寻了机会,给郎君说一声。”
薛宝钗倒也劝了哥哥一阵,不说惹祸,游手好闲也总归不是办法,还是找些事情做为好。
但是,薛蟠可不干了,本以为一千两银子,给就给了,但是一听说燕春楼狮子大开口,要三万两银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