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
东南角的族学堂内,
薛蟠大刺刺的坐在屋子中央,周围围满了人,几张书桌竟然并排摆在一起,桌子上,放满了瓜果糕点,四周也不知道谁拿来的酒杯,由着贾青,抱着酒坛给一一倒酒,
“薛老大,怎么这些天,就没看到您出来过,身子可养好了。”
贾青倒完酒,就把酒盅推到薛蟠身前,另外拿过酒杯,一字排开,又挨个倒了起来,不多时,几乎人手一盅酒,
“哎呀,说来就是晦气,那杨家的小子,下手真黑,老子的眼眶,肿了好几天才消下去,你看这眼,还淤青着呢。”
薛蟠气不过,早知道那日,再狠狠踹两脚就好了,那小子叫什么来着,这一慌乱有些忘了,真是可惜,听说此人参加科举了,再想打他几下,也没寻见人不是。
说完,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左眼,青肿的眼眶,还历历在目,挂在脸上,摸一下,明显的还有些疼,该死的,下一次,本大爷要是遇上他,定然要他好看,
“薛大哥,以后出门务必小心些,小弟看那杨家公子,明显不服气,下次要是遇到,小心他下黑手啊。”
在一旁的贾芳,心中也是担忧,别看那一次他们打赢了,可是杨家公子,明显吃了亏,不服气,等下一次遇上,说不得又得打一次。
这个担忧的样子,直接被贾蔷骂了一句,
“看你小心的,已经结了仇怨,躲是躲不开的,诸位以后都小心一点就是,薛大哥毕竟住在荣国府,出门在外,我等弟兄们一直陪着,一起乐呵,真要是遇到杨家公子,不给他们留下黑手的时间,直接就是打,把他揍服了就成。”
原本温文尔雅的贾蔷,忽然那么大转变,也是让贾芳他们,所始料不及的,
这几日,
都是贾蔷带着人,在给宁国府那些奴才们送饭,每一次都是他领着人推的车进去,面对宁国府上下的奴才,指手画脚不说,发号施令,就连宁国府的管家赖升,也跟着服服帖帖的,那种感觉别提多惬意了,
心中还想着,要是贾珍父子回不来,宁国府的爵位由他继承该多好,还有尤大嫂子,心底早就有了想法,凭什么只能贾珍父子天天瞧着,
所以,
贾蔷一改原先软弱之色,说话做事强硬了许多,让不少贾家族人,看的若有所思。
“都看看,还是蔷哥儿说得好,甭管什么,只要见到杨家那小子,咱们就集中人手,上去就打,当然,也要寻个由头,不能打的不明不白。”
薛蟠豪气的端起酒盅,然后对着周围的人点了一下,一口闷完,其余人见此,也是端起酒盅,一饮而尽,豪态尽显。
喝完一圈酒,众人各自又捏了几块糕点,吃进嘴里,压一压酒气,
“薛大哥说的对,俗话说师出有名,就是打仗,也要有个由头,只是这些由头,又该怎么找呢,万一,杨家小子不上那個当,怎么办。”
身边的贾芳,有些疑问,就开了口,
被身边的贾青,拍了拍臂膀,
“你看你,就是老实,打个架,先下手为强,什么借口,打完了再说,薛大哥,咱们随便编个理由,就说杨家小子,欺辱我等,走路碰到咱们,这都不是理由吗。”
好家伙,其余人也是一愣,走个路碰一下,都能成为借口了,话说,谁在街上闲逛,没有个磕磕碰碰的,就在其余人琢磨的时候,薛蟠哈哈一笑,
“好,这个借口好,咱们走在路上,他凭什么来碰我们,不是欺负人嘛。”
薛蟠就喜欢这样的,脑子活,
“薛大哥说的是,管他怎么走,碰着咱们,就不成,”
“是啊,街上的路,那么宽,怎么还是他杨家修的不成。”
“就是,就是,直接上,打他丫的,回头咱们不也是受害者吗。”
众人围子薛蟠身边,七嘴八舌的吹捧一番,让薛蟠乐的,嘴都合不拢,想着,真要是再来一次,绝不手软,
此时,
学堂外面,
贾瑞挺着肚子,立在学堂外面,听见里面吵吵闹闹,脸色阴沉,怎么几天没来,就成这个样子了,
话说贾瑞,一直在府上无所事事,靠着贾代儒,竟然混上了看管族学的差事,一个月的月例,从原来的二两银子,到现在四两银子一个月,也算是管事的待遇,虽说是靠着爷爷关系,但是贾瑞可不这么想,
有了银子,吃喝花销就大了许多,不曾喝的酒,也喝上了,人前也是装的人模狗样,尤其是在贾家族学力,吆五喝六,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就连宝二爷也给其面子,所以,说话做事,就嚣张了许多。
听见学堂里的喧闹,
脸色一沉,迈步就走了进去,
刚进了正屋,
就看见屋内中央,众人围着桌子喧闹不说,竟然还在那喝酒,显然是没把他贾瑞放在眼里,虽然说是照看学堂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夫子,
气的贾瑞怒吼一声,
“都干什么呢,怎么不温习功课,就这样,还想参加恩科,不是闹笑话吗,幸亏你们,没有打着荣国府的旗号,去参加恩科,要不然贾家就成了京城笑话。”
也不知是不是酒吃多了,贾瑞本想讽刺他们一番,话赶话,就把恩科的事说了出来,这话一说出来,屋内顿时安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