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儿。
村民们开始自发地安静下来。
围着徐夜的村民也开始渐渐散开，所有人似乎都已经有些醒悟了。
有的时候，回答也并不一定需要声音。
就好像此刻，徐夜的沉默就好像已经给出了他们问题的答案。
慢慢的，所有人的表情都开始变得凝重无比。
每个人都不敢再多问一句。
他们害怕。
他们害怕从徐夜嘴里说出来的，不是他们想要听见的那个答案。
他们想要逃避，想要自欺欺人。
想要沉睡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美梦当中，永远不醒过来。
可惜。
事实不会因此而改变。
发生过的事情，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死去的人，更不会因此复生。
徐夜狠下心，抬起头，看向这些兄弟的父母，兄弟，姐妹，亲人，朋友。
他扫过了每一个人的眼睛，然后终究还是缓缓的开口道。
“他们，死了。”
徐夜的话瞬间让刚刚还激动询问他的人如遭雷击，纷纷坐在了地上，面色如土。
他们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悲伤的情绪开始在人群当中蔓延，有抽泣声，叹气声，痛苦的低吼声。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情绪该发泄在哪里。
“乡亲们，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我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你们！”
徐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一刻，他不再是徐夜。
他还是徐宏，他还是徐涛，他还是徐荣，他是所有那些死去的人。
他是所有这些面前之人的儿子。
一行清泪从徐夜的眼角落下，他的心中不甘又悔恨。
“徐夜，起来吧，这不怪你。”
徐涛的父亲，徐家村的族老之一缓缓上前，佝偻的身影俯下了腰，扶起了徐夜说道。
“他是为了保护所有人，他们是为了保全所有人而死。他们死得其所，他们的死是值得的。”
族老的话句句中肯，言之凿凿。
“这一切都不怪你，要怪就怪蛮子！若不是他们，我们徐家村的男儿们又怎么会死？”
一语惊醒梦中人。
其他村民也纷纷起身，眼神当中也重新有了色彩。
看向徐夜的时候也不再是埋怨，痛苦和悲伤。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是仇恨。
“报仇！杀蛮子！”
“报仇！杀蛮子！”
众人高高举起双手，振臂高呼。
徐夜看到大家的反应，也深感宽慰。
他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兄弟们的死也有价值，也都是死得其所。
徐家村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前所未有的团结。
徐家村的村民不再钩心斗角，不再互相心存芥蒂。
这一刻开始，他们无比团结，仿佛拧成了一股绳，气势冲天。
可是悲伤的氛围也依旧存在，久久不变。
翌日。
徐夜一大早就被叫醒了。
倒不是刻意不让他休息的，而是真的有不得不叫醒他的理由。
武定波和一众手下的统领已经全都聚集在了府上，商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