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翰文郁闷地结束了家宴。虽然郁闷,被摆了一道,但也不太担心。以隆庆的历史个性,应该不是个爱微操且疯狂转向的人。
还有好些年呢,高翰文虽然自己还没想好应对,但风险隔离与蚂蚁搬家总是免不了的了。
风险隔离,按照高翰文后世的经验,无非就是调节股权结构与控制权结构,再不济就是证券化甚至搞成信托了。
好在杭州有西湖证券交易所,既然如此只有将家族里低价够来的赃物通过证券化上市给整合规了,再请个代理人来,免得因为主持业务被抓住把柄。一旦引入市民和士绅持股,将来就算朝廷翻烧饼,也得先掂量掂量。
交易所真的是个好东西。要不然,还真不好脱身了,只得被朝廷拿捏得死死的。
虽然高家父子还没有通气,但两人各自都从自己的擅长里找到了解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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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到证券交易所,高翰文干脆一个人去现场看看。
为了避免利益牵连,高翰文很少直接针对交易所批条发文什么的。如果高翰文又积极主持交易所组建,又干涉交易所运营,高翰文持股的公司还纷纷去交易所上市吸收投资。这游戏没法玩的。
交易所的股权最终实控人也就是交易所内部的董事长而已。其股权大头是杭州注册社团联合持股、商户持股、泰西持股、良民持股与其他持股。
到现在也没什么衙门持股一说。高翰文自己的持股算到良民持股里面,只有八百股,占比百分之零点二而已。
经历这次事变,高翰文也有需要去撑场面,壮大一下信心。就这么便服过去,事后自然会有人传扬。
高翰文一个人看着金融街口,原本还以为没多少人,结果现场跟菜市场似的,摩肩接踵,把这个一心想过来打气的高翰文整得有些不会了。街角,原本一些卖原始股的证券贩子已经恢复了工作,远远看着了标牌。
走进一看,木板上原本的一些待上市原始股已经没了,新写的全都是泰西坊发行的债券。
好家伙,经此一事,债券变得比股票更抢手了。不仅如此,市场热络的还都是泰西坊的债券。
泰西坊是一个武装海贸集团,这一点,大明好些普通人到现在都还意识不到的。
这个武装海贸集团,居然一开市就来推介自己即将法相的十二支债券,总量达到112万两银子。
票面利率居然不到10,就受到市场的广泛追求。
高翰文在路口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空挡,干脆拿身子挤进去才看到经纪人摊位上的详细信息。
原本是想问一问摊贩的,结果摊贩愣是一点空闲都没有,埋头一个劲地在登记预定购买债券的投资人信息。
这会儿虽然已经入秋了,但这样挤着也热啊。
挤了一会儿,高翰文放弃了,等身边一个老人办完登记,干脆逮着问一问算了。
“老先生,问一下,泰西坊这两年的短期债券虽然信用良好,但这发行的好些都是十年甚至十五年、二十年期的,你们怎么这么大胆敢去购买呢?”
高翰文逮住一个老人,就赶紧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个老人呢,因为前面挤得累得够呛,这会儿正喘气呢,本想拒绝高翰文这个愣头青的傻问题,但喘气也需要休息,干脆做下来交流起来。
“后生啊,我这还不是挣钱不容易,刚刚我还给那贩子五两银子好处才跟我登记上。这个登记是保证50的中签率的。你们家有钱不?看你这身衣服说话谈吐怕也是书香门第,赶紧的也来买吧,信叔的,你吃不了亏。”
老人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他其实还不明白,这五两银子是经纪人的担保费,单纯以为是给的回扣,在暗自窃喜。在浙江,良民才能独立订立契约,非良民大额交易就得找良民作保了。这老头一个初来杭州的外地人,哪儿来得及登记良民。
“不对啊,我先前买红豆成衣的债券都不敢买多。你这怎么敢的,有什么小道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