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以前,自己九成九不会这么大动干戈,但今天,却总有一股难言的愤怒萦绕心间。
为什么?
他不愿意再多想下去,很干脆地用手指向着叶云端一指;叶云端毫无所觉,却见自他的眉心位置,悄然飞出一滴鲜血,向着血脉玉牌这边飞过来。
你血滴的移动速度当真缓慢到了极点。
一点一滴的拉近距离。
月悠悠淡淡的说道:“叶家的血脉玉牌,共得两种验证方式;第一种,有叶家嫡系血脉靠近,会发红,会发烫;所以才有叶家血,天也红的喻指,这种征兆近来出现了两次,分别应验在叶阁主与云端公子身上,玉牌出现的红色征兆虽有高下之别,但仍旧都算是令到玉牌出现征兆,正因于此,才有当日四家竭力相助叶阁主以及今朝反目之变。”
“而在玉牌因嫡系血脉刺激出现变化之外的另一种方式,则是……叶家血脉与灵魂之间的本源共鸣,将会引起血脉玉牌更深层次的异象,现化出垂天之叶,叶大哥本尊的形象。”
一听这句话,众人无不为之肃然。
包括叶云端之内。
在场众人,除了月悠悠之外,连带叶家嫡系后人叶云端,也是没有见过叶红尘本尊的。
叶红尘早已经是一个亘古传说,不朽传奇。
在此之前,任谁也不曾料想到,今日竟能够看到,传说之中,与五大天帝齐名的垂天之叶,叶大先生的本尊真容
叶云端的一滴鲜血,渐次接近血脉玉牌,停滞在空中的血脉玉牌,也不止怎地很突兀地呈现出火红色泽,嗯……还不止色泽的蜕变,更有一股特异热量,扑面而来,真实不虚。
叶家血,天也红!
现在月悠悠所言的第二重验证方式尚未正式启动,前一种验证方式的一项已然凝然眼前,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叶笑的目光全神凝注在那血脉玉牌之上,脸色看似平静,实则他的手已经在袖中攥成拳头,青筋毕露。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越跳越快,一股想要大喊大叫发泄的冲动在不停滋生,越来越难以压制。
那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歇斯底里!
那滴鲜血的移动速度如何缓慢也好,移动距离总有终了一颗,此际,叶云端的鲜血已经贴上了那块血脉玉牌,就在血滴与血脉玉牌接触的刹那间,突然红光暴涨,即时冲天而起;一股恍如从远古而来的无匹威压蓦然降临这片天地!
所有人亦随之生出一股想要跪倒膜拜的冲动,并无一人例外。
而那道冲天的红光之中,隐隐浮现出一道身影,从原本的模糊,渐次清晰。
此人一身紫色衣袍,长身玉立,宛如从虚空之中,由远而近,缓缓浮现,再过片刻,终于显露出其容貌。
那是一个英俊年轻人的形象,双眉斜飞,便如两柄惊天之剑,直插苍穹,目光深邃,似乎就在他的双眼之中,有悠悠岁月无尽沧桑一闪而过。却又似乎,这千秋万载,只在他睥睨之间!
“叶大哥,久违了!”月悠悠一贯古井不波的神情首显激动之色,虽然明知道眼前所见只是一道幻影,但却依然忍不住动容失态,不期然间上前一步,眼眶也为之红润。
整整十万年阔别,叶大哥!
旁边的叶云端则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明知道,自己就是叶家嫡系,根本不存在意外的可能,但,面对如斯玄奥的景象,却仍旧难免心情紧张,如今异象显露,一如月悠悠之前所言,自然是心中一松。
叶红尘的样子在空中一显,只存在了既短暂的片刻,随即就化作了一片紫烟,在空中升腾。
“叶云端为叶家嫡系子孙,已然确凿无疑。”月悠悠深深吸了一口气,淡定宣布。
或许是基于月悠悠刚才所展现的威势,并没有人听得出来他的口气之中隐隐流露着几分怪异。
唯有月悠悠自己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其实是有些失落,有些遗憾。
关老爷子跪在地上,脸上尽是一派死灰。
月悠悠忽而心念一动,转头看着叶笑的脸,便待一指出手。
叶笑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轻声道:“此事已然水落石出,无谓再做验证,于情于理,叶家也不会同时派出两个嫡系血脉打擂台……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垂天之叶的后人;月老前辈,无谓多此一举,验证一人便已足够了,是吗?!难道,您真的要羞辱我,一直羞辱到最后么?”
月悠悠一下子顿住了原本将要做的举动。
看着叶笑闭着眼睛,萧瑟的站在自己面前,用那种平静的,却心如死灰一般的颓然口气,跟自己说这句话,不由得心中也是一阵触动。
他与叶笑相处虽暂,却是十分欣赏这个年轻人的!
一如叶笑所言,叶家不会同时派出两个嫡系血脉彼此打擂台,验证一人便已足够!
其实这个道理月悠悠何尝不懂,但他真的很欣赏叶笑,而那血脉玉牌之前也确实有异状,便抱了万一的指望,或者这其中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蹊跷之处,或者眼前的叶笑,也是垂天之叶叶家后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叶笑本人并不知情!
尽管月悠悠知道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不足万一,但他仍愿意为叶笑破例一试,可是叶笑却甘愿放弃了,便如叶笑所言,若是自己再坚持验证程序,便是对叶笑最彻底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一挥手,将血脉玉牌收回。
然而在他收起玉牌的一刹那,居然感觉一阵兴味索然。
是啊,何苦要将事情做得那么绝?何苦要将人羞辱到那么极致的地步?已经如此,难道还不够吗?
此间之事,竟然会以这种态势落幕,情理之中,意料之中,但自己怎么就这么的心慌意乱,这么的烦心呢?!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