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学不学吧?”姜氏径自问道。
侯爷是学不成了,她相信自家的孩子也学不成,心思太重了。学给旁人看看倒也无妨,关键时刻还能用来作借口。
“学就学吧。”山中无甲子,岁月犹漫长,不学技艺怎打发时间?元昭无所谓道,“我本无情,何来忘情?阿爹当年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无暇噗哧一笑,道:
“郡主妹妹还小,怎知自己无情了?”
“我若有情,哪有今日的自在?”元昭坦然道。
该跪跪,该爬爬,该打打,顺势而为,又名无为。既不难为情,更不怕那劳什子的自尊心,怎能不自在?
卓姬娘仨:“”此话,听着不对劲。
“当年你爹也这么说的,”姜氏则一脸的果不其然,“卓姬,弹一遍给她听听。”
实在不想再听那什么烟雨飘零,那只不过是落魄子弟的无病呻吟。毫无内涵底蕴可言,纯粹是太子用来膈应侯爷的。
“好。”卓姬欣然应道。
“主母,岳母,长庚还要下山巡视,先行告退。”游长庚行礼道。
季管事和吕参军都不在这儿,即便有焦副将在,仍须小心谨慎。
“去吧。”姜氏颔首。
“小心点。”无暇关切道。
游长庚点了下头,恭身退后几步,这才转身昂然离开。表面神色如常,脑子里却翻江倒海,那句“我本无情,何来忘情”在不停回响。
两位夫人或许觉得那是小儿之言,他却嗅到了山雨欲来的预兆。
龙凤终有一斗,血雨腥风终难避免。
男儿无惧兵戈之象,只怕妻儿遭池鱼之殃。而他有护主之责,对妻儿恐难周全。但愿那日晚些到来,待孩儿长大成人,能够及早护母抽身,远离这场争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