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女子步至案前坐下,单手扶额,蛾眉轻蹙。
不怪手下无能,这些年,连她自己也几度怀疑人生。那小孽种自出生起,便经历种种危机,却阴差阳错地避过了。
掉池塘里,遇人获救从高高的树摔下,竟有一条蛇给她垫了底,它还被砸死了让乳娘喂毒,乳娘死了下毒,那婢女死了过往种种,恍如噩梦。
正如刘太卜所言,若非将星,便是克星,克世间万物。一般人遇上她,不能不认命。
忆起过往,女子心塞不已。思虑片刻,缓声道:
“暂止行动,重新培养死士。下次行动若再失败,我就不留你了。”
“属下明白。”
贵人之言,自然不能按字面解释。倘若下次再失败,他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只能以死谢罪了。
曲府,卫尉曲广平下夜值,回到府中,在夫人的伺候之下换了官服,问道:
“兰儿呢?”
“我怎知道?不在院里胡喝海吃,便是在外边惹是生非!”见他只惦记大姑娘,曲夫人替自个儿的儿女们委屈,讽刺道,“您真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连京卫司都怕了她!”
“啧,有话好好说。”阴阳怪气的给谁看?曲广平满身疲惫,“把她叫来,我有话问她。”
“叫什么叫?自个儿到那边问她!”曲夫人赌气道,将他的官服挂好,睨了他一眼,“还有啊,今年她的月钱没了!少在那边听她嚎两句又跑回来质问我!”
“为何?”嗬!曲夫人气笑了,回头指着他,“你养的好女儿,竟敢提着武器挑衅定远侯府那小丫头!还把官家大道给砸烂了!人京卫司今儿上门索偿了!
她今年,啊不,明年的月钱一并没了!她哭,便让她到皇宫大殿哭去!反正这钱我是扣定了”
心头纵有千般恨,万般厌,一时不知从何处骂起。最后恨恨的冲他这当爹的呸了一声,气冲冲地离开了。
曲广平:“”
这事他在宫里已经听说了,被同僚们好生笑了一场。他唤长女来是想问问,是谁怂恿她去当这杆枪的。
“无人怂恿,”被父亲身边的随从唤来,曲大姑娘神色忐忑,手足无措,“武试在即,听闻安平郡主虽然年幼,却深得定远侯的真传,女儿忍不住与她比个高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