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平庸,并非旁人说了算,而是让事实胜于雄辩。
端坐一旁的凤氏见儿子明明心中胆怯,仍坚持道明志向,不禁内心柔软,忍不住开口替他求情:
“侯爷,不如,就让他试试?记得您年轻的时候也忤逆过父母如今不也好好的?”
定远侯:“”
如今的儿子,和当年的他能一样吗?当年是他家的天下,如今这天下是别人家的。儿子长大了,年轻气盛,嫡母不便出面教诲,他又远征在外无力管教。
“既然你初衷不改,为父亦不阻拦。”定远侯看着儿子,叹气道,“然而你入学太晚,所习甚浅,不明道理,贸然让你娘求人举荐徒惹笑柄,连累你阿娘的声誉”
凤氏一听,连忙表示不在乎,可惜被侯爷挥手制止。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叔达被你护得太好,不知天高地厚。”侯爷瞥她一眼道,“别家孩子入学,每隔一年考一次,他才学了几年?考了几次?
怎知他学识广博,志向坚定?以往我不在,你就是这么教他的?”
儿子入国子学之后,就不再回侯府听嫡母的教诲。长居于长公主府,耳濡目染,他的思想难免受亲娘的言行影响。
凤氏被他斥责得心虚低头,双手揪着绢帕。
北月朗见父亲难得松了口,生怕他改变主意,更不敢吭声替阿娘解释,眼巴巴地跪听父训。
“别家孩子十年出就外傅,居宿于外。朝夕学幼仪,十三学乐,二十而冠,四十始仕。你才几岁就想入仕?倘若你阿娘真的跑去求人举荐,必贻笑天下。
以后让为父,让你母亲、你阿娘的脸面往哪儿搁?让你的兄弟姊妹在京城如何抬得起头来?”
父亲的一番数落,把北月朗羞得无地自容。独自跪在那里手脚拘谨,浑身发烫。
凤氏同样脸皮臊红,手足无措,不比儿子好过。
“唉,说起来,是我耽误了你们兄弟几个。”定远侯见好就收,握住凤氏搁在双膝的手,一脸愧疚,“也耽误了你。”
他态度一软,凤氏顿时泪花涟涟,慌忙摇头。唯恐在儿子面前失态,不敢言语,只能默默拭着眼角的泪湿。
“儿子不敢,是儿子狂妄自大,不知深浅,险些置父母家人于窘境。”北月朗羞愧拜倒,“父亲,儿子愿意外宿求学,求父亲、阿娘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