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在扬州需要一个基地,我看水次仓就可以。”
张文还是没明白,水次仓是直属于朝廷的,怎么就能成为社团基地了?
虽说苏州很大一部分漕粮都是运到扬州水次仓,但仓库本身和你林坐馆也没关系啊。
再从高邮出发,林大官人并没有大张旗鼓,抵达扬州东门外的水驿后,扬州城还不知道林大官人又来了。
林大官人确实也没有进城的打算,带着随从就去了运河沿岸附近的扬州水次仓。
水次仓必定建在运河附近,而且还有专门的水道通往仓间,方便漕船抵达停靠。
对水次仓而言,主要门口其实是能够接纳漕船的水门。
林大官人沿着河道步行走过去,却见河道里停了不知多少艘制式漕船,这很正常,没什么可说的。
但在前面树荫下,却有数十人围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林大官人随便一看,就看到了个熟人,苏州卫武官赵大武,也是跑漕运的。
上次在扬州时,就是赵大武带着漕军兄弟,帮着自己给杨巡抚挖坑的。
当时赵大武还是个百户,也不知道后来赵巡抚给他升了官没有。
“发生什么事情了?”林大官人站在外围,高声问道。
赵大武抬头看到林大官人,连忙迎上来,“原来是林大官人,听说你中了武状元!”
这时候,武状元的事情已经传到苏州人耳朵里了,但选官的事情流传没那么广。
林泰来不以为然的说:“武状元都是小事,先说你们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赵大武答道:“就是这波运粮入仓出了点问题,目前和仓吏谈不拢”
“太好了。”林大官人下意识的说。
赵大武:“”
林状元你是认真的吗?换成别人这样说很容易挨打。
“口误口误!”林大官人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分,“我本意是想说,太倒霉了!”
其实运粮入库时,受到仓吏盘剥克扣也是正常现象,只说加多少损耗就是很大学问。
看这情况,肯定是苏州来的漕军和扬州水次仓的仓吏闹了矛盾,所以漕粮不能正常入库。
想至此处,林大官人不禁窃喜,闹了矛盾好啊,闹了矛盾就可以嘿嘿嘿了。
回过神来后,赵大武继续解释说:“事情是这么回事,那边仓吏”
林大官人大手一挥:“不必细说了!只要和我们漕军兄弟闹了矛盾,那肯定就是他们水次仓的错!
我林泰来岂能坐视不理,这就去给漕军兄弟们讨个公道!”
赵大武没有高兴,反而急眼了,他可太清楚林大官人的行事作风和讨公道方式了!
但水次仓乃是漕粮重地,直属于朝廷,是非常敏感的地方,绝对不能胡来的!
本来就是靠讨价还价,或者找关系行贿就能解决的事情,并不需要武力!
再说漕粮事务最重要的就是稳定,而漕运和入库多少年来已经形成了一套规矩和秩序,大家都是要按规矩办事,才能保证体系的稳定。
林大官人这次如果靠着武力爽完,然后拍拍屁股走了,那以后漕军兄弟运粮入库时,又该如何和仓吏打交道?
如果仓吏报复性的加倍刁难漕军兄弟,那又该怎么办?
难不成林大官人次次都要来扬州,回回都要再打一遍?
漕军怎么能和仓吏较劲?事情真不是这么办的,武力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这事与你无关,林大官人请回吧!”赵大武开始不讲情面,对林泰来喝道。
一个大麻烦制造者,有多远走多远!
林泰来瞥了眼赵大武,轻描淡写的自我介绍说: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林泰来乃是新科武状元,蒙皇恩授予苏州卫千户署督运指挥佥事!”
赵大武瞪得眼睛溜圆,周围其他苏州来的漕军也齐齐震惊!
没想到,己方的直管老大直接空降在眼前!眨眼之间,都变成林大官人的手下伙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