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在共同赚钱的面子上,和义堂也能与你和解,岂不一举两得?”
黄小妹坚决不同意:“现在直接从浙江盐场原产地进货,距离短,供应稳定,价格还便宜!
而且浙江沿海产盐区都是科举发达的地方,官面势力强,也更安全!
所以凭什么要从和义堂这些二道贩子手里进货?简直多此一举!
再说我们的盐都是卖给太湖船户,又没有影响他们本地市场!
别再说和解什么的,奴家也不想跟他们和解,白便宜了那老女人!”
林坐馆无可奈何,只得再次回头,对范娘子解释说:“鱼市卖盐,大都是卖给太湖船户的,并没有在附近乡里散盐。
再说你们贩的是江北淮盐,她引进的是南边浙江盐,互不干扰啊。
所以鱼市卖盐完全没有侵占你们原有的乡里市场,也没有影响你们销量,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们这些混社团的,要以和为贵,有什么说不开的,还是先把那边的人放了吧!”
范娘子今天形势大优,堵住了十几个浙盐贩子,还有一万斤浙盐,哪里又肯轻易放手。
直接反驳说:“每行每业都有规矩,想入行就要守规矩!
不然的话,我也能联合其他堂口,去胥江上游新开一处私人鱼市,一样学着你们鱼市卖盐!
然后再勾结巡检司,把卖鱼船户尽量拦截在上游,到达不了你们鱼市!
如果不讲规矩,我完全可以这样做,你觉得如何?”
林坐馆两头说得口干舌燥,却只是说了个寂寞,忍不住仰天长叹!
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铁拳金鞭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还只是一个十八岁少年啊,为什么要遭遇这种麻烦!
不知何时,戚少保也下了船,并走了过来,对林泰来说:“你要是肯学枪法,老夫就帮你解决眼前难关。”
林泰来:“”
还有来趁火打劫的?
此后戚少保又摇摇头道:“你们这两个小娘,实在太蠢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了什么,但是作为经验丰富的过来人,我想提醒你们两人几句话。”
范娘子和黄小妹一脸懵逼,你这老头又是哪颗葱?
林坐馆怕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对戚少保口吐芬芳,连忙提前警告说:“不得无礼!”
戚少保又继续说:“如果你们想得到男人的心,就要给男人留有余地。
不要想着把男人逼到无计可施的境地,我那好贤妻就曾经各种紧逼着我,一丝余地都不肯留。”
黄小妹问道:“现在又如何了?”
戚少保苦笑道:“现在她拿走所有钱财,自行回娘家了。”
林泰来诧异的看了眼戚少保,老人家竟然还有自嘲的勇气?
在历史上,戚继光最出名的事情之一就是惧内,他夫人王氏出身武官家庭,凶猛的很,其实打仗治家都是好手。
就是王氏生不出儿子,所以戚继光偷偷在外面纳了几个妾,生了几个儿子。
后来走漏了风声,又闹出了很大风波,王氏差点拿刀砍人,最后被迫过继了一个儿子到王氏名下。
再后来,这个儿子又夭折了,王氏一气就拿了所有钱财回娘家,算是形式离婚了。
“老英雄,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你怎么还自己往外说?”林坐馆忍不住就问。
戚少保叹道:“南南北北,起起落落,老夫还有什么看不透的,一点家事还怕被人议论?”
范娘子十分不满,本来形势占了上风,勾结巡检司堵住了浙盐贩子。
现在正是要拿捏黄小妹、抢占林泰来的时候,这老头子打什么岔?
这里黑社会正在讲数,谈的都是刀头舔血、违法犯忌的买卖!
你这老头莫名其妙的跳出来讲女德和家事,自以为很幽默吗?
忍无可忍的催促道:“老人家最好退开,免得被误以为是那些盐贩同伙!”
戚少保淡定的说:“不用误以为,老夫本来就是那些盐贩的同伙。
甚至还是他们的主家,那些盐货也全都是老夫的,不然老夫何至于凑上前来?”
林泰来:“???”
你老人家这是好日子过够了,想角色扮演体验一下黑道生活?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范娘子扭头就想喊人,巡检司的人还都在码头上!
但她突然发现,那些被自己请来的巡检司弓兵却都已经开始散去了!
戚少保对林泰来说:“那盐贩里,有几个人是当年在浙江招的老兵,他们认出了我。
当年为国杀敌的老兵,如今海疆清平后,却沦落至此。
老夫实在于心不忍,也只能出面亮出身份,帮着顶罪了。”
林泰来:“”
一万斤私盐零售价也就百来两银子,谁吃饱撑着为了百来两银子抓您治罪啊。
难怪巡检司的人直接散了,再堵下去根本没意义,就算被御史知道了,只怕也懒得弹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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