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官军饷银,每人月饷一两,每月衣帽银、犒赏银等算五钱,合计每月一两五钱
这样每人一年饷银十八两,十万兵就是一百八十万银两。
所以只粮草和饷银加起来,就已经是二百八十万两了。
再加上其他项目,比如战马损耗、阵亡抚恤、骡马购买、紧急造船等等,一年三百万两已经是说少了!
我大明耗费这数百万两银子巨资,可都是为了殿下!”
扛不住这么大恩情的李国王很想装聋,大声说“听不见”,但是林泰来就差把数字糊到脸上了,躲都躲不开。
他只能说句不要钱的片汤话:“大明皇帝陛下之深恩厚德,委实铭感五内,难报万一也!”
林泰来突然又说:“其实贵国如果有诚意,要报答也不是没办法。”
李国王愕然道:“我国民弱国贫,即便竭尽钱粮,也拿不出多少来回报这三百万两银子的恩情。”
林泰来郑重其事劝诫说:“殿下错矣!农耕米粮为国家之根本也,关系到千万百姓之性命,无论如何也不能伤害根本。
我大明向来仁慈,更不会以恩情收割贵国钱粮,陷贵国百姓于生死之间也!
所以还是用矿山、港口、关税这些不伤害国家根本的东西,来报答大明皇帝陛下的恩情。”
李国王被说得有点懵懂,习惯性的说:“待与诸臣商议。”
林泰来也没指望今天就能按着李国王办事,只是先打个草稿而已,然后就开始说起另外事情:
“此次大明官军进入贵国境内,需要贵国有力陪臣辅佐,总管贵国军民配合大明官军之事。
这两日与数位贵国官员谈过,感觉右议政柳成龙最有胆略、亦识大体,最为合适。”
对此李昖没有迟疑,痛快的答应说:“可。”
大明官军有绝对主导权,肯定是林泰来点名要谁,就只能派谁,不可能有其他选择。
如果定要换另一个人去,那根本不会有任何效用,弄不好还会莫名其妙噶了。
随即李国王便下令,拜柳成龙为三道都体察使、总督诸军事、协同北路上国军兵。
该讲的都讲了,林经略便主动告辞,临走前又说:“待柳成龙谢过恩后,就让他去经略幕府,筹谋大军讨倭事宜。
另外大军即将源源不断从九连城一带过江东征,有请殿下早日出发前往宽甸,以免阻碍大军从九连城过境。”
随即李昖召集群臣,询问道:“林某说起,欲使我国以矿山、港口、关税报答大明皇帝之恩情,何也?”
领中枢府事金荣贵奏道:“若以此为开端,则朝鲜非王上有也!”
多数臣属纷纷附和,大道理正是如此。
李德馨看了眼柳成龙后,奏道:“天兵进发在即,可先虚以委蛇,以后临机应变。”
李国王犹疑了片刻后,下令说:“明日启驾去宽甸堡,暂避开林某。”
那林泰来气场太强,就算身为国王,跟林泰来接触的压力也实在太大了,还是先躲着吧。
难道在上邦天朝里面的权臣,都是这样的气势?
林泰来回到幕府,等下午时,官拜三道都体察使、总督诸军事的柳成龙就过来“报到”,而且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多谢经略大人提携!”柳成龙甚至还有心情道谢,一时间可能忘了自己也是要付出什么。
林经略对朝鲜国这些官职完全无感,拍了拍公案上的地图,对柳成龙说:“不要自我陶醉,开始做事了!”
柳成龙诧异的看着林经略,不是只“卖国”就行了么,怎么还要做事啊?
林泰来没管柳成龙怎么想的,直接介绍说:“据闻,倭兵第一兵团主将小西行长虽然到了平壤就不再北进,但他在平壤北面的顺安、肃川、安州等处安插了很你们朝奸为耳目。
这些耳目多出自庶孽、奴婢,会将一切探知到的军情动向告知于平壤倭兵!
所以这些散布在平壤以北各地的倭兵耳目,会对我们大明天兵行动造成妨碍,让平壤倭兵尽早预警!”
倭兵第一兵团抵达平壤就停住了前进脚步,在平壤和鸭绿江之间还有还有几百里,一直充当着缓冲区作用。
在这片区域里,朝鲜国官府力量还是能发挥出作用的。当然,目前朝鲜官府能发挥作用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么一小块了。
柳成龙终究不是傻子,已经明白了意思,“经略大人让我前往平安道北部,清除这些耳目?”
林泰来点头道:“对!派你尽力将这些耳目骨干一网打尽,将所有具有朝奸嫌疑的人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