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来直接打破了少妇的梦想,“不要痴心妄想,最最多再等半个月,朝廷就会求着我回去!”
钟金哈屯听到这样的念叨很多次了,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到底会发生什么?能让你如此有信心。”
林泰来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有一种预感。”
钟金哈屯不爽的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别整日里神神鬼鬼的!”
林泰来很无奈,他真的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情。
他只是根据一些史料推断,四月一定会发生事情,他也在等待。
详细研究过十五年国本之争历史的人都能发现,在这个漫长的时间段内,具体斗争内容和形式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也就是说,国本之争也是分阶段的,每个阶段都有专属主题和小高潮。
比如在历史上的万历十八年春,也就是目前这个阶段,国本之争的主题就是“让皇长子赶紧读书”,从正月一直撕逼了几个月。
在本时空,本阶段的高潮是围绕他林泰来展开的,但是在没有他林泰来的原本时空,高潮又是怎么来的?
对此林泰来依稀有点印象,很多当前阶段国本之争的史料里,都是围绕“灾异”展开的。
在古人眼里,“灾异”就是上天示警,除了皇帝罪己、宰相请辞这种形式主义,当然还要对“灾异”进行解读。
当时大臣们纷纷上疏说,天降“灾异”就是因为皇帝懒政不立东宫,还不让皇长子读书。
而内阁的所有大学士,全部都在四月底五月初左右,因为“灾异”上辞呈谢罪。
林泰来记忆里的史料根本没有详细说明“灾异”是什么,只能根据大臣上疏的大致时间,来推断所谓“灾异”的发生时间。
从四月底到五月初,所有大学士都上了辞呈,这说明灾异时间发生在四月份。
人际关系可能会因为蝴蝶效应而变化,但灾异大都是自然现象,应该不会被蝴蝶效应吧?
林泰来等待的就是这个,但他确实又不知道会具体发生什么,所以并没有骗钟金哈屯。
正说着话,忽然听到了从天上传来了轰隆隆的异响,林泰来抬头看了看,失声道:“卧槽!莫非说来就来了?”
既遥远又很近的四百里外京城,位于文华殿对面的文渊阁里,终于又召开办公会了。
看着重返岗位的王锡爵、王家屏,申首辅颇感欣慰。
独自一人在内阁的滋味不好受,他终于熬过去了!以后终于黑锅有人背,炮灰有人当了!
两位王阁老也颇感唏嘘,虽然立场完全不同,但此刻也颇有一种度尽劫波的感觉。
内阁的大学士从四个变成了三个,王锡爵正式从王三晋升到了王二,王家屏也从王四晋升到了王三。
苦日子已经过去了,暂时可以安稳啦!
位次升了一位,林泰来还滚蛋了,坏事里也有好事的嘛。
申时行拿出几本奏疏,对二王说:“近日连续有北方数省和湖广奏报说,今春大旱。
范围如此之广,旱情如此严重,我等不得不重视,要当成目前头等大事对待。
但是,我认为这不是灾异,正常赈灾即可,尔等以为然否?”
二王阁老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首揆言之有理!”
虽然旱情这么严重,范围这么大,但真不能当成灾异了啊!
不然的话,刚返岗的他们就又要上疏辞官,然后再次回家!
朝廷需要稳定,内阁不能再动荡!
虽然三位阁老政治立场不同,但在这个问题上取得了一致意见。
“那就开始议论如何赈灾。”申首辅又说。
突然有中书舍人举着奏疏冲到文渊阁门口,高声叫道:“六百里急报!”
申首辅喝问道:“哪种急报?出什么事了?”
六百里急报有很多种,比如边警、造反、民变,还有阁老们最不想听到的那种。
那中书舍人叫道:“京师周边北直隶、宣府等处上报灾异!
真定府天上如鼓响,白云一股自天垂地,似大风声,有落星坠地,陷坑半尺!
宣府诸处听闻到天鼓鸣,眼见火光贯空,星坠如斗!”
众阁老:“”
卧槽尼玛!贼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