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明旭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死守?呵,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守到何时!”
“传令……”邹明旭厉声喝道:“所有投石机不要省着用,给我将敌军的大营砸开砸碎。”
军令传达了下去,只是片刻的功夫,数不清的巨石带着破风声,咆哮着飞向了平州军的大营。
“注意隐蔽……”钟良弼一身将军甲站在大营中大吼着,指挥着手下的将士们躲避巨石。
巨石落入营地,那些来不及躲避的士卒被直接拍在了巨石之下,那场面要多血腥就有多血腥,营地就这么大,他们根本就没有地方躲。
“丰州军什么时候有投石机了?”钟良弼现在也是一脑门子汗,相持了这么多天,他居然不知道对面有投石机。
钟良弼这句话可是把很多人都干迷糊了,你堂堂丰州道大都督,难道不知道派人刺探敌军的情报吗?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数不清的巨石不断摧残着平州军那看似坚固的营垒。
“营垒快坚持不住了。”段天华跑到钟良弼身边说道:“我们现在的损失太大了,在待在营垒里面,我们最后都会被活活砸死。”
“不能再待在大营里面了。”钱文曜也跑了过来说道:“与其在营地里活活被砸死,现在冲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就在钟良弼还在犹豫要不要带人冲出去的时候,这面的寨墙终于是坚持不住了,在巨石的轰击下轰然倒塌,一条十数丈的缺口出现在了寨墙上。
邹明旭看着那轰然倒塌的寨墙,他依旧不着急带人冲进去,他在等,等钟良弼带人冲出来。
“传令……”邹明旭下达了第二道军令:“弓弩手瞄准缺口的方向,准备。”
邹明旭这边的军令刚刚传达下去,就见丰州大营那段缺口处,无数举着盾牌的战兵冲了出来。
邹明旭早就料到了他们会忍不住冲出来,他缓缓抽出腰间战刀喝道:“放箭……”
羽箭划破天际,刚刚冲出来的那些战兵迎着箭雨不断推进,有盾牌在手,确实是可以减小伤亡的。
随着越来越多的战兵冲出营垒,双方的距离在不断拉近,邹明旭冷笑着吼道:“步卒,随我压上去……”
两军终于撞击在一起,金属交锋、血肉横飞。每个人都成为了战场上挣扎求存的猎物和猎人。
“给我站稳了!别退!”一脸血污的谭飞羽声嘶力竭的吼道:“跟着我向前杀,杀退这些丰州贼子。”
战刀与战刀碰撞发出铮铮之响;长枪穿透铠甲时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嘎声;断臂和残肢在泥泞中翻滚;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
“哈哈哈——”邹明旭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将一名战兵砍翻在地,“这就是所谓的朝廷新军吗?这就是所谓的朝廷精锐吗?也不过如此啊!”
邹明旭的话说的并没有错,自从钟良弼来到这里之后,平州军的训练就全都扔下了,训练这种事,一天两天不练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一两年不练,那可就真完蛋了。
朝廷士卒紧握手中长枪:“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背垫!”他目露凶光向前冲去,在混乱中力求生存。
四周响起连串惨叫声。
“救命啊!”有人倒下后再也爬不起来。还有些被重伤者靠最后一口气呼唤同袍:“活下去……活下去……”
战场上到处是逃命和追杀。
“护住将旗!”一个年轻的校尉焦急地指挥着手下的战兵,道:“不能让丰州军接近军旗。”
可即便如此,在这种近乎野蛮与原始的厮杀里,并没有所谓英雄主义可言,只有无尽的血腥与暴行展现在每个人眼前。勇者、懦夫,在这样的环境里界限模糊不清;活下去就是唯一目标。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钟良弼带着数万军队撤出了战场,向着平州城的方向开始撤退,这一战朝廷军队惨败,本来就没有优势可言,在之前还将五个最能打的将军给除掉了,同时还损失了大量的骑兵,这场仗他们不输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