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书提到路朝歌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不是刘子钰会不会同意,而是路朝歌愿不愿意去,之前南疆出了事,路朝歌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刘子钰的命令,带兵去了南疆把南疆的那些国给赶了出去,虽然朝廷在这件事上没有捞到什么好处,但好歹还是收回了南疆之地,保住了朝廷的颜面,而路朝歌则在这次之中捞了不少的好处,能看到的就是那大笔大笔的银子,虽然都留在了南疆交给了各地让各地恢复民生经济,而看不到的好处,那就是南疆五道之地的民心呐!
之所以心中没底,还不是因为之前的那点事,路朝歌带兵去北方的时候,刘子钰让几位王爷联手对付路朝歌,那一次路朝歌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毕竟他在北方也做不了什么,可是那一次确确实实的激怒了李朝宗,不仅让人带兵打进了雍州道,甚至直接占领了永州道,更是扬言要是刘子钰不下令齐王和淮王撤军,就把长安城变成一座空城,可见当时的李朝宗有多么愤怒。msanguwu
这个时候再去让路朝歌去南疆给朝廷擦屁股,就算是路朝歌愿意,李朝宗也未必能同意,更何况朝堂上的人都知道,路朝歌的妻子要生孩子了,这个时候路朝歌能为了朝廷的那点屁事离开凉州?
“秋玉书,你到底是何居心?”祖翰良喝道:“居然还敢提路朝歌那个叛逆。”
“祖大人,您就路朝歌是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吧!”秋玉书道:“大楚之内你找找看,还有没有比路朝歌更合适的人选了。”
“无论如何不能让路朝歌去。”桂弘亮站出来道:“路朝歌就是一个叛逆,而且要是让他去了江南,就算江南之地能回到朝廷手中,他也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的。”
“江南四道远离凉州所辖范围,他路朝歌可不会要一块飞地。”秋玉书道:“就算是要了又能如何,只要朝廷将江南四道的水路陆路给堵住,饿都能饿死他和他手下的战兵,路朝歌不是那种没有战略眼光的人。”
“何况和江南四道比起来,诸位大人觉得路朝歌的狮子大开口有那么重要吗?”秋玉书环顾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道:“江南四道之地一丢,朝廷粮税财税最少损失三成以上,和这三成的粮税财税比起来,路朝歌能要的又有多少呢?不要只顾着眼前的这么点利益,眼光看的要长远。”
“长远?在看的长远一些,就怕李朝宗和路朝歌已经进了这长安城了。”宫嘉熙恶狠狠的道:“前一次就是我多嘴,劝陛下让路朝歌去了南疆,让他在南疆占了那么大的便宜,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去江南。”
“好处,我为何没看到什么好处?”秋玉书道:“他向朝廷要什么好处了吗?从南疆国要来的一亿多两白银,也留在了南疆,让南疆百姓恢复生产生活,我就想问问还有这么廉价的劳动力了吗?”
“民心民心。”宫嘉熙道:“现在南疆名义上实在朝廷手中,其实那些百姓心里装的全都是路朝歌,只要路朝歌带兵一赶到南疆,那些百姓定然箪食壶浆开门迎接路朝歌,这么大的好处不算是好处吗?”
“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底下的好处都是你的是不是?”秋玉书道:“陛下,此时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路朝歌遗留下来的问题,可以再想办法解决就是了,和丢了江南四道相比,剩下的事不过就是事罢了。”
“事多了就变成大事了。”祖翰良道:“若是这一次江南的百姓在一边倒向路朝歌,那我就想知道这大楚还有多少地方的百姓会记得朝廷。”
“为什么要让路朝歌长留江南?”秋玉书冷哼道:“打完仗就让他离开就是了,更何况你们觉得路朝歌会长留江南之地吗?路朝歌的妻子生产在即,以他对他妻子的宠爱程度,你们觉得他愿意在江南之地久留吗?”
“那你觉得这个时候路朝歌会离开凉州去江南吗?”祖翰良问道:“你也知道路朝歌的妻子生产在即,江南之地和他的妻子比起来,你觉得在路朝歌的眼里哪个更重要?”
“所以我这一次要给足够的好处才校”秋玉书道:“利益给的足够,想来他也是会动心的吧!不过他能不能答应,估计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就算能服路朝歌,你们怎么服李朝宗?”宫嘉熙道:“前不久的事,想来在李朝宗心里也是一个心结吧!他舍得让路朝歌去冒险吗?”
“不试试谁知道?”秋玉书道:“陛下完全可以派人前往凉州的同时,在斟酌一下其他人,若是能在路朝歌同意之前找到合适的人选,到时候就算是没服路朝歌也没什么损失,我们也有了合适的人选,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总比站在这里讨论来讨论去要好的多吧!”
“从江南传消息过来的这段时间,我想红杉军已经对江南开始用兵了。”秋玉书继续道:“若是在这么拖下去,红杉军消灭大量的朝廷的有生力量,路朝歌到了江南也没有兵力可以调动,这江南之地也就算是彻底丢了,时间不等人呐!陛下。”
此时的刘子钰又陷入了犹豫,不怪路朝歌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就这种犹豫不决的性格能干成什么大事,为什么历史上开国之君王多是军中将军?
就是因为这些将军虽然在谋略上可能差了一些,但是在决断上绝对要超过那些读书人,该出手时就出手绝对不会犹豫不决,该放弃的时候就放弃也绝对不会拖沓,这就是这些读书人所不具备的。
“陛下,还请早做决断。”秋玉书躬身行礼道。
“谁愿意去一趟凉州?”刘子钰下定了决心,开口道:“请路朝歌出兵江南。”
听了刘子钰的话,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谁也不愿意去凉州,这凉州现在倒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但是谁都知道这一次想要服路朝歌去江南,难度不是一星半点的大,这种没有好处的事,不是谁都愿意干的。
“臣愿意一试。”浦兴贤再一次站了出来,道:“不管成与不成,臣愿意为陛下分忧。”
“还是换个人去吧!”刘子钰是真不想让浦兴贤去凉州,他身边能用的人不多,浦兴贤是他最为倚重的重臣,他自然不想让浦兴贤离开长安太久。
“要不臣再去一次?”秋玉书站出来试探性的问道。
前一次去凉州给路朝歌传令的就是他秋玉书,这一次他再去一趟也没什么大不聊,自己早就投靠了李朝宗,去了之后和李朝宗、路朝歌讲明其中的利害关系,想来让路朝歌去江南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你愿意去?”刘子钰看着秋玉书道:“要知道这一次去凉州,可不像前一次去凉州那么容易了。”
“难道还有其他人愿意去吗?”秋玉书叹了口气,装作一脸为难的道:“事不宜迟拖下去对于我大楚没有好处,就算是在凉州碰了壁也只能怪我自己没有本事。”
“那朕就命人拟一封圣旨,你带到凉州去。”刘子钰这一次没有犹豫:“许路朝歌节制江南四道之职权,官进正一品大将军,勋进上柱国,爵进河东郡王。”
“陛下,是不是少了一些?”秋玉书道:“白了这些东西对于路朝歌来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想要的可不是这些,若是只有这些,臣真的没办法服路朝歌啊!”
“那你觉得路朝歌最想要的是什么?”刘子钰问道。
“无非就是土地、银子。”秋玉书壮着胆子道:“其他的对于他来意义不大。”
“那你觉得朕把这雍州让给他怎么样?”刘子钰很平淡的出了这句震惊朝堂的话。
“臣有罪。”秋玉书跪在地上道:“陛下,雍州乃是大楚国都所在之地,岂能随随便便交给别人。”
“站起来话,我不是在吓你。”刘子钰道:“我刚刚就是在考虑这个问题。”
“陛下这是何意?”祖翰良问道。
“雍州固然重要,可是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刘子钰叹了口气道:“这里距离凉州太近了,一旦凉州发难朝廷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这里实在不是久留之地啊!”
“陛下,大楚数百年,国都岂能放弃就放弃?”桂弘亮出班道:“先皇陵寝皆在雍州,祖宗祠堂皆在长安,陛下岂能离开长安呐!”
“有句话的很好啊!凡事要看的长远一些。”刘子钰叹了口气,道:“长安没了还有机会拿回来,若是这社稷江山没了,我们还怎么拿回来呢?”
“陛下三思啊!”一众朝臣跪地哀求道。
“朕意已决。”刘子钰难得的乾纲独断了一次,道:“秋玉书你立刻出发,告诉路朝歌,只要他帮朕解决了江南的红杉军之祸患,我就将雍州道让给李朝宗。”
“臣,定当竭尽全力。”秋玉书叩首道。
此时的秋玉书已经乐的不要不要的了,他只不过是想给李朝宗随便讨要一道之地罢了,没成想刘子钰直接就把雍州给让出来了,不过他现在也能明白刘子钰的想法了,身边趴着一只随身都想要弄死你的猛虎,但凡是个人也受不了啊!
倒不如从雍州道搬离,至少和凉州之间有一个缓冲的地方,就算是凉州突然之间发难,他也有准备的时间,至少不会在像前次一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凉州军打进了雍州道,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还丢了脸面让下人看了一个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