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苏灿蜷缩在发霉的被子里,那种心悸和恶心的感觉在逐渐消退,这就是所谓的惊悚游戏吗?
不仅要面对将女人掐死拖进房间的玩家,还要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活下去,突然,窗户外面传来了“嘭”的一声。
迅速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后,他才慢慢掀开窗帘,朝着下面看去。
一具白花花的女人肉体,以扭曲的姿势摔在地上,尸体四周逐渐有血液流出,同时他看向别的房间,几乎每一个拉开窗帘的房间里,都有一张近乎苍白的脸。
过了几分钟后,有人出现在下面,而且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来,聚在女人的尸体旁边,小声议论着什么。
窗户被钉死,苏灿听不清说话声,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去,人多意味着安全,也意味着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惊悚游戏,既然是一场游戏,想要通关,就必须要玩下去,不能躲在被窝里等死。
手刚放在门把手上,他就想起了眼镜大叔的警告,于是透过猫眼看了出去。
视线范围内空无一人,只能看见厚厚的浓雾和昏黄的灯光,就在他等得不耐烦,觉得自己过分谨慎的时候,很快有了新的动静!
“咚咚,咚咚咚!”
有敲门声响起,苏灿瞳孔猛地一缩,意识到危险降临,声音就是敲击他的房间门传来的,却看不见敲门的人。
“啊……”
窗户外面又传来了惨叫声,他立即来到窗户旁边拉开窗帘看下面,只见人群奔逃,就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们。
“咦?”
原本女人尸体的位置,只剩下一滩鲜血,苏灿顿时感到毛骨悚然,想起之前在柜子里翻找出来的望远镜,立即转身去拿。
“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他愣了一下,未知的恐惧几乎快要捏住他的心脏,又是一股心悸的感觉,后背已经冷汗直冒,这一次他没有去查看,抓起望远镜,转身就来到了窗户旁边。
窗户和房门,他只能兼顾一边,选择视野开阔的窗户,看得见的东西,才能给他安全感。
“被抬走了吗?”
即便他内心深处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用望远镜看着那一长串血红的脚印,依旧浑身一颤,强行不去想那个画面,瞪大眼睛查看其他动静。
奔逃的人群迅速消失在楼道里,他只能听见整栋大楼都是脚步声,还有尖叫的声音,不少人回到房间都来到了窗户旁边,一张劫后余生,苍白的脸上,还留着难以消散的恐惧。
活人无法进入别人的房间,不少人乱窜甚至忘了自己的房间号,近乎绝望的拍门声和求救声响起。
苏灿回头看了一眼房门。
“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他吞了吞口水,没有吭声,正常情况下有人敲门,即便不敢开门,也会询问对方是谁。
可现在哪哪都不正常,苏灿被一股恐惧笼罩,打死他都不敢吭声,因为对方显然不是正常人。
他之所以回头,是想听听走廊上有没有脚步声,很遗憾并没有听见,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们和自己一样没有出去;要么他们没有回来。
而他们没有回来,也有两种可能:他们回不来;他们不敢回来。
想清楚这些,他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出去,同时也对眼镜大叔感到好奇,从一开门几乎大部分人都站在走廊上可以推断出,他们是同时醒来,甚至可以说是同时穿越到这个诡异的地方。
这也符合游戏的设定,公平!当然这个世界也没有绝对的公平,至少眼镜大叔知道的信息就比他多。
既然是同时穿越,又比他知道的多,只有一种可能:老玩家!
他,那个只穿内衣的女人,还有大部分惊慌失措的人,都是新手玩家。
不过从眼镜大叔口中那句:我也不知道。苏灿基本可以推断出,对老玩家来说,这也是一场新的游戏,除了他们不会犯一些低级错误,想要通关,依旧有难度。
而新手副本有老玩家的加入,很大程度上,游戏的难度可能会提升,这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一想到了女人开局就被掐死了,抛尸楼下,这个游戏似乎并没有什么新手保护机制。
还有一点就是:玩家可以杀死玩家,不会受到惩罚,那个房间的男人,也是老玩家,极度危险。
思考的同时,苏灿一直通过望远镜扫视着各个楼层的状况,只能通过惨叫的方向判断,危险的源头在哪里。
“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他却头也没回,牢记着眼镜大叔的那句话:观察别人是怎么死的,是个不错的办法。
既然敲了这么久的门,依旧没有破门而入,或者其他情况发生,只需要继续不理会就行了。
而透过窗户刚好能看见其他人的房间,这不正是最好的观察机会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女尸还知道敲门,她还挺有礼貌的?
苏灿首先确认了自己的楼层是六楼,从左往右数第三间房间,从右往左数第五间房间,而几乎每一面楼的结构都是一样的,如果每一个屋里都有一个玩家,就有168 人。
他对游戏设计的了解,一般情况下,以达到某种条件,比如得到某件物品、待够多长时间、推倒对方水晶,甚至杀死多少玩家为游戏结束点……还有一种就是,幸存的人数,比如十人、五人,甚至一人,只要你最终活了下来,就吃鸡。
突然,他看见一间屋子里面,一个女人犹豫再三,朝着房门走去,手握在了门把手上。
苏灿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隔着两层玻璃,加上这么远的距离,对方不一定听得见,更不一定会听他的。
而他一旦发声,或许会引起注意,不管是玩家,还是其他存在,房间里面没有食物,他迟早会走出去,被盯上就完了。
通过望远镜,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女人颤抖的身躯,她反复透过猫眼看着外面,又扭头看向窗外,就好像内心在挣扎,选择哪一种死亡方式。
随着她扭动门把手,门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只干枯却有力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按在门框上,门缝里出现了半张可怕的人脸,灰白死寂的眼珠,皮肤上布满了深褐色的尸斑,鲜艳的嘴唇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落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