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窗睡起门重闭,无奈杨花轻薄。水沈烟冷,琵琶尘掩,懒亲弦索。檀板歌莺,霓裳舞燕,当年娱乐。望天涯、万叠关山,烟草连天,远凭高阁。
闲把菱花自照,笑春山、为谁涂抹。几时待得,信传青鸟,桥通鸟鹊。梦后余情,愁边剩思,引杯孤酌。正黯然、对景销魂,墙外一声谯角。
——《水龙吟·琐窗睡起门重闭》
雷老虎的手下人数众多,几乎一上午的时间便将消息传递到了全城每一处角落。
朱五门下自有一套信息传递印记暗号,雷老虎知道,只要他把信息传出去,凡是和朱五有联系的魔教高手都会现身!
甚至许多朱五的部下也会前来一探究竟!
毕竟朱五失踪之前并没有留下任何明确的交待,所有人都只能相机行事!
宋军占领全境,只要他们不追后账,现在谁敢冒头?哪个不老老实实做事,低低调调做人?
鸣翠楼是韶州城数得上的大酒楼,此时三楼上面歌舞升平,一片热闹景象!一桌锦袍玉带的公子哥正酒酣耳热,欣赏着艺人的表演。
四个舞伎正在跳霓裳羽衣曲,角落里有个女子正在弹奏琵琶。
琵琶所奏正是《霓裳羽衣曲》。
这首经典名曲从唐代流传至今已有百年时间,关于其来历有三种传说。
其一是《杨太真外传》上说《霓裳羽衣曲》是大唐玄宗皇帝登三乡驿望女几山所作。所以刘禹锡为此做了一首诗:“伏开元天子万事足,惟惜当时光景促,三乡驿上望仙山,归作《霓裳羽衣曲》。”
其二是《唐会要》上说天宝十三年,唐玄宗以太常刻石方式,更改了一些印度传入的乐曲,此曲就是根据《婆罗门曲》改编的。
其三则是折中了前两种说法,认为此曲前半部分是玄宗望见女几山后悠然神往,回宫后根据幻想而作;后半部分则是他吸收河西节度使杨敬述进献的印度《婆罗门曲》略加调整而成。
玄宗皇帝以此曲为得意之作,经常在宫中安排人表演,甚至亲自上场。
据说杨玉环在华清池初次进见时,玄宗曾演奏《霓裳羽衣曲》以导引。当时,大臣张祜《华清宫四首》云:“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
或许是因为琵琶女面容普通,一身衣裙极为朴素,所以才没引来这些公子哥的猥琐目光!公子哥们的眼睛此时都色眯眯地盯向那四个身材婀娜的舞伎!她们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柔软的腰肢,犹如风摆荷叶,孔雀开屏,娴熟的动作将将女人的柔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琵琶女这时轻启朱唇,喝道:“亭皋正望极,乱落江莲归未得,多病却无气力。况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仿佛照颜色。幽寂,乱蛩吟壁。动庾信、清愁似织。沈思年少浪迹。笛里关山,柳下坊陌,坠红无信息。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这正是后人新填的一段《霓裳羽衣曲》歌词。她虽然长得普通,但这一开口却惊艳四座!简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席间正中主位那浪荡公子此时正是微醺状态,突然听琵琶女优美的歌声顿时怔住了!
直到一曲唱罢,过了片刻,他突然鼓掌大声喝彩!
其余人也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唱得如此动人!清脆处如幽谷黄莺,高亢处如鹰啸长空,珠圆玉润,飞泉鸣玉,怎一个妙字了得?
“嘿!这小娘子唱得还真不赖!”左首上宾位的年轻公子笑道。
“还真特么的是人不可貎相!”右首主宾位的公子粗声道。
主陪位做东的公子从怀里掏出一锭足有三十两的纹银,一扬手抛给了琵琶女!
琵琶女慌忙站起接过,虽然手忙脚乱,好在接住了,她的手抖了一下,似乎被银子撞疼了,但她忍着疼痛施个万福谢道:“多谢刘公子!”
刘公子道:“你可以回去了!”
琵琶女抱着琵琶再次施了万福,后退两步,转身下楼离去!
那四个舞伎本就是鸣翠楼老板豢养的金丝雀,自然不能离开,不用刘公子发话,她们已经围了过去,倒酒的倒酒,布菜的布菜,一看就是驾轻就熟!
当一个舞伎给刘公子斟酒时,刘公子突然抓住那女子的手腕,坏笑道:“翠奴怎么越来越白嫩了?”
翠奴娇笑道:“公子说笑了,奴家觉得自己又黑了呢,小心别洒身上。”刘公子本能向后一靠,她乘机抽出了手,笑盈盈地给他旁边的同伴斟酒了。
刘公子看着这个一直想吃却一直没吃到嘴的猎物心里是麻痒难当。这翠奴每次把自己的胃口吊得老高,偏偏不就范,特么的,老王这个瘪犊子每次都说她们卖艺不卖身,如果谁能哄得她们开心了自愿跟谁走那他也不管,靠,这个老王八,用这四棵摇钱树挣了老子不少钱了,今天老子非得把她们办了!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胸中的欲火越来越旺盛,那翠奴自然知道刘公子心中打得是什么算盘,她心中冷笑:如今宋军已经占领南汉全境,刘鋹已经被送至大宋京师,你们这些狗杂碎已经失去了根基,还以为自己手眼通天呢?
她暗中已下定决心,今天这刘公子若是敢对她用强,她便杀了他!即使顶头上司对她施五十杖责之刑她也甘愿!
顶头上司自然是这鸣翠楼的老板王老板!
她们自然是大宋皇城司安插在南汉的间谍!
原来为了打探各类情报,她和姐妹们可以忍辱负重,天天承受着各种杂碎的调戏,但是现在大局已定,老王也已经向上峰发出了请示,只等上峰回信,她们便可以离开此地!
所以她们此时再看向这个刘鋹的远房堂弟刘公子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热情!
以前刘公子可以向她们吹嘘一些南汉朝廷的内幕,哪怕是小道消息也有些参考价值。
现在南汉已改旗易帜,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这些人也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刘公子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到半点危险临近。
他兀自淫笑道:“翠奴,过来!”
翠奴笑了笑,摇头。
刘公子有些不悦,“过来!”
翠奴依旧笑。
刘公子终于爆发了!
“你特么的装什么清高?马上过来!”
王老板这时候走了进来,笑道:“刘公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