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金、复、盖、海是一体,本都督这个金海伯,就包括了盖州与海州地界,所以我要盖州和海州!”
“不可能!”
杨振上来就要盖州和海州,直接激怒了原本心下窃喜的硕托。
“都督在战场没有得到的地方,却想通过停战议和的手段,从我们睿王爷手里拿走,我们睿王爷怎么向两白旗交代,怎么向盛京城交代,将来怎么服众,怎么号令八旗?!”
“今后怎么号令八旗,那是你们睿王爷的事情。若要我金海镇从此停战收兵,坐视你们睿王爷回盛京夺位,这是你们必须付出的代价!”
“看来杨都督对于我们讲和,并无多少诚意!”
说完这话,硕托兴许是真怒了,顺势从坐着的凳子上站了起来,面色阴沉的看着杨振。
而杨振则云淡风轻的看着他,平静的说道:
“本都督方才问你,多尔衮准备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你不说,非要我说,我说了你们又不满意,你要搞清楚了,现在是你们求我,而不是我求你们!大门开着呢,你若想走,尽管走,我不会叫人拦着!”
说罢,杨振拿起座榻小桌上的茶碗,品起了茶。
硕托见状,站立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又坐了下来。
“海州城绝不可能给你们,我们最多让出熊岳和盖州,而且你们在盖州驻军,不可超过五百人!”
“成交!”
杨振虽然嘴上说的很凶,但其实能拿多少拿多少,他也不想把多尔衮逼得太紧了。
毕竟,眼下他的主要想法,还是鼓励多尔衮放心大胆的回盛京去夺位。
一方面,海州城属实有点靠北,真给了杨振,多尔衮必然不会放心背后,如此以来,又要缩手缩脚。
另一方面,海州城距离盖州较远,离海也远了点,杨振真要贸然派了人马北上驻军,将来补给和后援都是问题。
然而他这边刚退了一步,硕托那边却马上就又进了一步。
“不,杨都督,我们还有要求!密约达成之后,还请金海镇水师退出辽河口,退出连云岛,撤出盖州湾!包括复州城方向人马,退回到浮渡河以南!”
硕托的这个要求一提出来,杨振转头去看祖克勇,看见祖克勇正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
杨振心里清楚,硕托的要求是有针对性的。
目前的情况,必然是金海镇西路军的水师,已经占领了连云岛,进驻了辽河口,而西路军的马步军,也必然已经打垮了许官堡,渡过了浮渡河,威胁到了熊岳城。
如果把水师和陆路兵马的联合作战考虑进去的话,熊岳城又一次处在了被包围的态势之中。
甚至包括盖州城,也随时处在被金海镇水师切断后路,甚至是被包围的处境当中。
当凤凰城、九连城相继落入金海镇兵马手中之后,率军驻屯在熊岳城、盖州城一带的多尔衮人马,已经被动的形成了一个孤军深入、十分危险的突出部。
一旦杨振在拿下了凤凰城后,与秀岩城的人马合兵,去占领了析木城或耀州堡,然后水陆联合之下,彻底切断盖州城与海州城的联系,那多尔衮就真的完蛋了。
想到这些,杨振放下茶碗,似笑非笑,略带嘲讽的看着硕托说道:
“硕托啊硕托,不是本都督信不过你,你现在空口白牙要求我们先停战,先撤兵,可要是我们停战撤兵了,你们一转脸,不肯移交熊岳城、盖州城,那么本都督岂不是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料?以后还有何脸面,面对我西路军将士?”
然而,面对杨振的这番说辞,硕托的心里显然已经有数了,只听他回答道:
“都督既然已经知道我家睿王爷与都督停战议和,所谋者大,又何故信不过我家睿王爷呢?若非我家睿王爷需要全军而回,方有把握,又何必派我想尽办法来见都督呢?”
杨振静静听完,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你们直接撤出即可,我会传令西路军,不得拦截伏击,或者衔尾追击,你们可以放心撤往海州方向!”
杨振知道硕托及其背后的多尔衮等人在担心什么,所以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但是他话音刚落,硕托却呵呵一笑,说道:
“杨都督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清楚,杨都督擅长打伏击,谁人不知?杨都督信不过我家睿王爷,我家睿王爷自然也信不过杨都督你!”
“哈哈——”
听到硕托的这番答对,杨振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