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可是苏府…不,是代侯府。”随牛车速度放慢,跟在牛车的一个骑士,低声对着车内的人说。
蜀王掀开车帘,看着宅子:“连老叔王都来了,父皇这样看重?”
“也不知父皇到底真只把我这好侄儿当牵制我与齐王的棋子,还是有着一些亲情,想要补偿。”
“这府邸,我与齐王出宫建府还看不上,但不久前我弟弟鲁王还曾对这里有过想法,也没成功,现在竟是落到了我这侄儿手里,也不知鲁王到了此地,会不会又会觉得是父皇太偏心。”
想也知道,以齐王冲动易怒的性格,哪怕知道就算父皇对苏子籍不过是当成棋子的权衡,依旧还会怒。
“不过,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明知道大家都是棋子,可看到了府邸,还是忍不住心生妒恨。”
“谁希望多个竞争者?”
蜀王的车驾还没到代侯侯门口,就已有骑士一步过去,通知门房,门房又赶紧去通知管家,朝里面迅速禀报。
蜀王下车到门口时,野道人在侧伺候,苏子籍已迎出来:“侄儿拜见叔王。”
“无需多礼,无需多礼。”蜀王连忙伸手就扶,细细打量,不由赞叹:“孤久闻你风姿过人,今日一见,果名不虚传。”
虽姬家容姿都不错,但苏子籍的确出类拔萃,一见就让人心折。
蜀王赞叹之余,心不由一沉。
当年太子风姿,其实也是吸引人的一个重要因素。
两人进去,蜀王身后跟着数人,他漫不经心的看了看:“侄儿,你这府邸面积颇大,又是前朝国公的宅子,可见陛下对你,很是看重啊。”
随即话音一转,蜀王说:“听说你爱好收集古籍原本,我这做叔叔的,此番过来,没什么别的好送,便带来一本前朝宰相黄宗羲的日记,你可不要嫌弃我送的这礼物过薄了啊。”
苏子籍笑说:“叔王说的哪里话,您能想着我,并且今日亲自过来,就已是让我受宠若惊。而且,您能想着侄儿,送来侄儿最喜的古籍原本,这样的礼若是算薄礼,那这世上,怕就没有厚礼了。那我都是一家人,哪里需像外人那样,凡事只讲一个外面光?”
“你这话我爱听!”蜀王哈哈一笑,“可见你这状元,是真的读书读出了妙处,不像是有些人,读书读得迂腐了。你我都是一家人,那些虚的,自是没必要理会。”
“来,就先看看,这几本你是否喜欢,若是不喜欢,我立刻便让人再送更好的来!”
仆人早就将礼物奉上,由苏子籍亲自接,并且在蜀王的微笑注视下,将匣子打开,翻开了第一本。
蜀王此番来,送礼只是敲门砖,过来是为了看看这侄儿。
“之前时虽也见过,可此时再见,或已入了籍,感觉又不同了。”
这样想着,蜀王目光锁住苏子籍,见苏子籍翻阅着这一套前朝宰相日记,看那样的模样,并不像是假喜欢,而是真的对这份礼物很满意。
蜀王又暗想:“来之前还想着,这爱好古籍原本,只是我这好侄儿故意显露出的一种喜好罢了,现在来看,竟是真的喜欢。”
“也对,他是状元,就爱这些附庸风雅的玩意。”
蜀王虽也吸取了一帮文学之士,但是出本心来说,仅仅是爱好,却谈不上重视。
有权才有风雅,无权谈风雅,那就是家鸭晒羽毛。
正寻思着,苏子籍打开匣子,看到里面总共一套手书,十余本,都是线装。
苏子籍接过时,就心一震,预感到,这套手书,对自己来说,竟然十分重要。
没有蜀王的催促,他大概也忍不住,有着蜀王催促,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拿起一本观看,里面仅仅是支离破碎的记载,有的甚至是不明来历的数字。
“发现史高谊的《史氏直解》,是否汲取?”
史高谊24岁中进士,42岁就任东阁大学士,47岁当宰相,任期十二年,实行一系列改革,镇压西南叛乱,刷新吏治,清理田地,使其景熙中兴,授太师,封越国公,虽是流爵,可见其重。
自知权重,又得罪不少官员,因此告病回乡,景熙帝屡加恩赏,死后还加“文忠”之谥,但第三年,就抄家,剥夺爵位。
一辈子的宰相,却被怀恨的皇帝死后清算。
“是。”
随着苏子籍的回答,一股清凉直接就从头顶冲下。
“为政之道3000”
“为政之道10级(725/10000),资质1,资质16→17(10)”
“竟有这样多的经验?不愧是前朝宰相!”苏子籍一喜,在外人看来,他就是翻阅了下第一本,就又拿起了下面一本。
“为政之道2000”
“这次便少了许多,看来,余下这些,汲取的经验会逐渐变少。”苏子籍对此倒并不意外,无论记载多零星隐晦,汲取的都是当时真实所想,而权谋政治一脉相承,汲取多了,重复就多了。
果然再点余下的十几本,虽越来越少,但就是幸运,最后一本汲取完,恰凑到了升级。
“为政之道11级(25/11000)”
苏子籍突然觉得大脑一片清明,原本一些事情,之前还犹豫不决,此刻拨开了迷雾,露出了清晰前路。
“我似乎知道,怎么样通达太孙了。”
“蜀王,真的是雪中送炭,放心,我必会用着你给我的权谋,来打倒你和齐王,登临太孙。”
苏子籍突然之间,露出了老虎的笑,看向蜀王的眼神,顿时亲切了许多。
蜀王突然之间心有点发毛,闲谈了一阵,告辞出去。
苏子籍相送,等离的远了,在牛车内蜀王突然冰冷冷的对身后跟的一人问:“你怎么看?”
这人仰脸看看灰蒙蒙阴沉沉的天空,良久才说:“民间是看命,皇家是造命,天数福祸哪能窥之?”
“只是我刚才,突然之间有丝不祥。”
“仔细端查,竟然和《史氏直解》有关。”
“和《史氏直解》有关?”蜀王本是神色严肃,只是听了这话又迷惑不解,思量了一下才说:“这本我看了,其实就是零星记载,既无大事,又少有论述,看不出什么。”
“要真论权谋心术,我岂会送给代侯?”
“王爷说的是,可能是多疑了。”这人沉吟良久,还是不得要领,只得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