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几圈儿范同作知道自己光转圈儿没用,那得想出办法来,他开始回忆自己和保安师那些驴马烂子在一起混的时候,那些人所说的脱困的办法。
也只是片刻,他便有了主意,伸手摸出自己一直藏在裤脚处的那把不足一捺长的小刀,他尝试着用那小刀往那草房的后墙上刺去。
这就是他的办法,他想在这后墙挖个洞,从土坯墙里钻出去!
本来是草房,窗户又小,不见阳光,那土坯的外已经有些潮湿了。
一开始倒还顺利,可是当他把外面那层湿润的土剥离下来之后,里面就变得干爽起来。
他再用刀去剜去抠,那见效甚微了。
砌房用的土坯,都是用稀泥拌上麦秸或者干草堆到模具里,等到晒干之后将模具一去,原地就留下了砖形状的土坯。
那种土坯极是坚韧,有士兵曾经说过,那种土坯的强度甚至要超过红砖,机关枪子弹都打不透。
范同作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实验他自然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自己用刀再剜那干爽的土坯就太慢了!
水!自己需要水!
可是自己哪里有水?当范想到这里的时候思路便已经打开了。
须臾,有一杆(gǎn)儿灼黄的液体带着骚气就浇在了他刚刚用刀剜的地方。
什么时候都是命重要!
此时的范同桌又怎么可能管得了那么多?如果说此时,要是喝那泼猴在如来佛祖上倾注下的圣物能让他得脱此难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房门口那个站岗的东北士兵,正羡慕的听着同伴们吃着喝着在那里吆五喝六,他饿了,也渴了。
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他还会时不时的瞥一眼就在自己身旁的那扇小窗户。
小窗户上的木板依旧,他便理都不理被关在房中的那个形态猥琐的家伙。
可是,那家伙偏偏不让他省心,这时,范同作的声音便在他身后响了起来:“兄弟,能不能给俺搞点水喝?”
“喝喝?老子还渴着呢!”那个士兵骂道。
“兄弟,你就给俺弄点吧,真的快渴死了。”范同作依旧在门后恳求。
长得猥琐的人说话就格外的磨叨,本来不打算管范同作的士兵,一时之间耳朵里灌的都是“给俺弄点儿吧!”
最终那个不胜其烦的士兵便大声喊了一句:“谁吃完了,给俺弄桶水来!”
你还别说,还过了一会儿,还真就有士兵用木桶拎了一桶水过来。
那个士兵拿起桶上的水瓢咕嘟嘟的自己先喝了个饱,然后才伸手去拉房门。
房门一开,屋里的光线自然亮了一些,那个士兵看那个讨厌的家伙就在门口站着呢。
他又扫了一眼屋子里面,一切都无异常,也只是靠着北墙的地方斜靠的一个破笸箩。
那个士兵都懒得跟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说话,他把自己拎着的木桶王屋子门槛后一墩,便有水溅了出来。
“谢谢兄弟,谢谢兄弟!”换同桌磕头作揖的表示感谢。
那个士兵并不承他的情,刚要关上门,可是他转念一想,却说道:“快他娘的喝,这桶我得拎走!”
“啊?”眼角已现喜色的范同作愣了一下,忙哈下腰就用那葫芦做的水瓢,舀起水来一挺身,一仰脖儿就往自己的肚子里灌去。
至少此时,在这个士兵看来,这个讨厌的家伙真是渴坏了,因为他喝完了这一瓢水之后,竟然又舀了一瓢水,咕咚咚的往肚子里灌去。
“卄!真能喝,也不怕把吹巴(膀胱)憋炸了!”那士兵笑骂了一句。
他觉得,如果有人是属于饿死鬼托生的,那么现在眼前这个形态猥琐的家伙就是渴死鬼托生的!
待到范同作喝完了第三瓢水后也咯嘎的了,他挺着已经鼓溜起来的肚子终是把水瓢扔到了水桶里。
士兵就把水桶拎了回来,随手关上了门,在那门上一靠,接着站他的岗。
其实他也没想明白自己为啥要把那水桶收回来,他总是觉得自己把水桶留在屋中,应当不妥。
可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靠在门上的时候,范同作已经跑到了北墙处将那笸箩拿开,掏出自己的家伙通向了自己刚才抠的地方,还一梗达一梗达的,心里急切地默念着:“快点啊,快点啊,快点啊!二弟,你都争点气呀!”
这个时候,他浑然忘了,其实范同勇才是他真正的二弟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