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长官也没有挂衔儿没有当官的架子,没有人不喜欢他。。
灯笼被拎走了自然又是一片漆黑,高小翠终是忍不住问钱串儿道:“你不是打算让我睡在这里吧,这是个啥玩艺?”
都这个时候了,钱串儿也没地方给高小翠找睡觉的地方去,他灵机一动便想到了那家用实木做成的狗窝。
“没事,你大胆猜!”钱串儿说。
“钱串儿,这么晚咋没睡?你有事啊?”年老的马夫连忙问道。
钱串儿言下之意就是,你高小翠当然也可以在外面睡,但那绝不能因为是我们营长回来了人家夫妻两个在一个被窝睡最后把你一个女的给“扔”在外面睡了,那样的话岂不是对我们营长的名声不好?
只是正所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呢?至少钱串儿觉得自己终是掉进了温柔乡里。
几分钟后,那盏灯笼的光晕往村子里别的地方去了。
灯光下,却是一个人打着灯笼,三个人抬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看着是棚子却又小了许多,其实也只有笼子大小的东西。
这还是钱串儿头一回用这种冷厉的态度和高小翠说话,其实他也是太困了太累了不想再和高小翠磨叽罢了。
四个人,三个男人,一个女人,钱串儿和那两个马夫那是主劳力。
至于说高小翠那也就算是搭把手的吧,有她可无她亦可。
也怪不得他紧张,那也就是前几天呗,有人还往营长商震住的屋子里扔了颗手榴弹呢?那晚如果不是营长没有在那里住,后果就是不可想象。
于是,在那温柔乡里,李雅娟的那个女学生的形象终究在钱串儿的睡梦中远去。
自己是一个小女子不假,可那狗窝再大也是个狗窝又如何能够把自己装在里面?
“帮个忙,帮啥忙?”两个马夫一起愣住了。
两个马夫帮着钱串儿把那个“笼子”放到了马车上摆好,还把那“笼子”出口对着马车车辕的方向,然后这才又拿着灯笼去给他抱被。
而那说到底也只是个狗窝,纵向上也只能让人把上半身钻进去,横向上恰恰就能躺两个人,还是得侧卧抱在一起的那种。
“谁?口令!”年轻的马夫吓得一激灵,伸手就去够他放在马车旁的步枪。
可是这回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许高小翠小声说话时本就是如此吧,钱串儿怎么就觉得高小翠的这一声“嗯,都听你的”怎么就那么的好听,让他浑身上下有了种过电的感觉,从头皮到脚趾盖那都是酥酥麻麻的!
难道高小翠这个外表看起来极为冷漠高傲的小女子,其实在内心里却特别喜欢一个强有力男人的,咋说呢,控制?摆布?使唤?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也是刚成年的小儿子,可惜的是他领着全家在山东逃难的时候,家人除了他以外都被日本鬼子打死了。
那个年轻的马夫刚要还嘴却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忙转过身,就见有两个人已走进他们这团光晕所笼罩的范围内。
“闭嘴!”钱串儿厉声喝道,“你要是在外面睡,你当我们营长是啥人了!”
“屯粮,我,钱串儿!回令”钱串儿的声音传了过来。
钱串儿发现自己对那声音是如此的没有抵抗力,以至于她就被那只手牵着,最后两个人把上半身都钻入到了那个狗窝里躺好。
正因为如此,他就加入了商震他们的队伍。
实木的狗窝就象实木的家俱,终究是有些沉了,奈何钱串儿相中了,却是让那两个喂马的马夫帮他抬到马车上了。
可是谁曾想他也说完了,高小翠却没动静了,过了好一会儿,眼见着那个灯笼的光晕又出现了,他才听高小翠低声说道:“嗯,都听你的。”
钱串儿资历老,对待人又极为温和,从情报工作到后勤就没有他不管的地方。
他们总在一起干活,打嘴仗早就习以为常了。
虽然他们不是那“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岳家军,可他们也做不出那种把老百姓从家里撵出去他们住进来的事情。
“畜牲养久了那也是通人性的,不象你个小王八羔子却越来越牲口。”老马夫便骂那个年轻的。
“锄奸!”这时倒是那个年长马夫对了下口令,然后却低声鄙视了下自己那年轻的伙伴,“小胆儿吧!”
“俺猜是——”高小翠有点迟疑。
只因为山东人说话多是大嗓门,这就象有的东北女子长了一副闭月羞花风摆杨柳般的好皮囊,可是一说话就露了馅,长的是细粮,一说起话来那就是一股子大碴味儿的粗糠啊!
那狗窝不能说温暖,可至少没风,因为上面盖了被子,下面也就是马车的上面也铺了被子。
“俺咋看也觉得这个玩艺象是个狗窝。”高小翠便说。
三个人气喘吁吁的走到了一驾已经卸了马,两头车辕杵在地上的马车旁时钱串儿便说道:“就放在这上面,完了还得劳烦二位哥哥弟弟再把那被袱给抱过来。”
夜,愈发的深沉了。
村子里有两个刚干完活的马夫挤到了一个柴火垛旁靠在一起。
就在睡着之前,那个年轻的马夫终是说道:“老登,你说他们两个咋说呢,顾头不顾腚的,也不怕风呲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