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好看吗?”何子良有意摆了个pos。
“很帅气。”宋金兰莞尔一笑说。
“你也很美。”何子良深情地望着她。
“你又在哄我!”宋金兰嗔怪道。
“嘿-嘿”何子良顽皮地笑了。
宋金兰避开他的眼神,看着窗外。
宋金兰是北平特别市公安局首批女警,由于工作泼辣,成绩突出,很快晋升为侦缉大队第四侦缉分队的队长。
别看宋金兰虚岁逾二十有六,还没有正式谈过恋爱,她的父母、朋友都替她着急。
同事们给宋金兰起了个外号,叫“宋大脚”,一则是她个头高,脚自然大;二则是她成天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像个男人,同事们都不敢接近她。
但是,只有何子良跟她能搭得上几句话,而且双方在工作中配合得很默契。
“在局子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何子良唐突地说。
也许是在公安局,大家都穿着工作服,一本正经的,何子良没有机会表白。但在火车上都是外人,他可以自由发挥了。
“像你这么英俊的男人,追你的女人肯定很多,你为什么还没有成家呢?”宋金兰瞥了他一眼,望着窗外问。
其实,这个问题一直憋在宋金兰的肚子里,她早就想问了,一直没有机会问,现在终于找到机会问了。
“不会吧?谁会看上我这个老男人了?”何子良傻呵呵地说。
“嗯”宋金兰想了一会说:“比如说局里的秦诗月呀、韩湘子呀、任芳呀,等等”
这个“等等”,她故意省略,留给他自己去解释,看他怎么说?
“哦,有这么多人关注我,我怎么不知道呀?”何子良故作惊讶道。
“秦诗月可是对你很痴情,夸你是最有男人味的男人;还有任芳、韩湘子她们,说你长得帅。哼哼,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宋金兰瞪大眼睛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
“是吗?吆喝,我还没有发现,我这么有魅力?”何子良挺胸竖脖说。
“别拽啦!我都饿啦!”宋金兰把话岔开了。
“我给你削个梨吃。”何子良拿了一只莱阳梨说。
“我才不吃梨呢,梨代表着分离。”宋金兰借题发挥道。
“噢-还有这种说法?”何子良赶紧把梨放下。
“笨蛋,你把梨的心掏出来,不就行了?这叫‘无心分离’!”宋金兰拿起那只梨,将里面的心掏去。
“呵,你还挺讲究的。”何子良接过她递来的半只梨吃了起来,还不停地回味:“无心分‘梨’,无心分‘梨’”
坐了一天的火车,宋金兰感到昏昏沉沉的,她想睡一会,便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不知不觉,她的头搭在了何子良的肩上,他也不回避,任凭她的头在他身上滚来滚去。
当宋金兰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依偎在一起。
她下意识地直起身子,他打了个趔趄,迷迷糊糊地看着她。
“什么时候才能到南京?”宋金兰无聊地问道。
“还有两天吧。”何子良睡眼惺忪地答道。
“啊,还要这么久?”宋金兰痛苦说,“坐了一天火车,我就坐得够够的了,怎么还要坐两天呀。”
列车在津浦线上驰骋,咔嚓-咔嚓,像一匹不知疲倦的骡子,鼻孔喷着粗气。
咔嚓-咔嚓,单调声音在宋金兰的耳朵里不断地回响,“什么时候才到啊?”她也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快了,你没看见这地上的积雪慢慢地稀了,说明快到南方了。”何子良总是很有耐心。
他是军人出生,习惯于长途奔波。
“哦-我想吃个苹果。”宋金兰说道。
在火车上,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断地吃东西,而且可以使唤他。
虽然在工作中他是她的上级,但在火车上,这种支配与被支配的位置很快就颠覆了。
他也乐此不疲,甘愿被她驱使,为她做事,双方达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
“到了徐州我们再买点冬桃,又脆又甜,是徐州的特产。”何子良给她削了一只苹果,显得他很会照顾人。
一路上,何子良总是以大哥自居,把所有的活都揽在身上。
而宋金兰则顺其自然,默默地享受着他的照顾。
在火车上,狭窄的空间,缩小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无聊的时光,增加了他们之间的了解,甚至一个眼神,一个小小的动作,他们都能心领神会。
她渐渐褪去了青涩和矜持,变得温柔可人;他一改昔日的傲慢和倔强,变得和蔼可亲。
也许爱情的种子已经悄悄播下,在他们心中渐渐的萌芽。
雨夜,火车进入南京浦口火车站。
米黄色的英格兰式的候车室,伞形长廊,好像在迎接着南来北往的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