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啊!”
曹水三人大声尖叫。
床上青年突然暴起,抓起木棍,大跨步迎头砸下。
“砰砰!”
两个喽啰头破血流,倒地抽搐,剩下的曹水满心恐惧,拔腿逃窜。
卢生刚想去追,只觉得双脚一软。
他低头审视自己。
发颤的双手,力不从心的感觉。
是刚刚还阳,无法彻底掌控身体的缘故吗?
眼见曹水逃远,卢生转而看向地上两人。
他出手虽没留情,但从他们甚至凹陷的头骨可以看出力量之大,颇为匪夷所思,远超凡人。
讨名结束,他修灵成功了。
他已经能感受到体内涌动的丝丝缕缕白色气流。
灵力!
“扑通!”桌上女子踉跄翻下,她朦胧眸中映出模糊脸庞,“少……少爷?!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卢生用力搀着少女滚烫娇躯,药效剥夺着她的理性。
在朝夕相处的人面前,庆儿终于卸下防备,混乱神智中只剩下眼前熟悉脸庞。
“少爷……”少女轻声呓语,不安扭动,“我,我好难受……”
中毒者不得释放有性命之危。
卢生抱起少女走向床榻,随后便是女子悲鸣乍现。
简陋屋内迎来媚春,今夜有困兽,窥见新棠初开。
她滚烫的心腹之下是一片蛰人的湖,溺去铮铮傲骨,坐收一场喷薄欲出的秋。
半个时辰后。
卢生替玉人盖好被子,起身后将两具尸体拖到院后树林埋掉,清理屋里血迹,打扫痕迹。
等他忙完一切后,抬头一望,只见床上女子已经醒来,明亮眸子怔怔望着他。
四目交接,长久的沉默。
庆儿呼唤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奢望,语调颤抖,“少……爷?”
卢生将她揽入怀中,“我在。”
少女忍不住啜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埋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亦有这些年来苦熬的心酸煎熬,如今终得解脱。
药效残余的少女很快疲惫睡去,青年于门口独坐等待天明。
一点红芒从东方鱼跃,点燃无尽大地。
很快,卢生讨名成功一事传遍全族,街上聚满了一探究竟的族人,啧啧感叹,大为惊奇。
往来反复的人群中,卢生瞥见了鬼鬼祟祟躲着的曹水,后者见他望来,头皮发麻,缩头隐匿。
他逃跑后,坐立难安,冷静后明白这卢生怕是完成了讨名壮举,昨夜事是他理亏,所以即使死了两个仆从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哼!等着瞧!”曹水恨恨甩袖离去。
别说依靠讨名才聚灵的,即使像庆儿这种早就修灵的又如何?他曹水何时放在眼里?
他可是曹氏曹水!身份、地位,岂是这些微末之人能想象的?
权贵阶级是一条鸿沟。
别人三代甚至十代的积蕴,凭什么就一定要输给贫弱卑末之人的区区十年寒窗努力?
人群分开,披兽袍执杖的老人走近,卢生记得这位高台施法的老人,他是地灵部落的大祭司,主管修灵,地位特殊崇高。
“大祭司。”卢生起身行礼。
老人摆手,上下打量,笑道:“好,很好!部落已经很久没出现过讨名成功者了。”
任何一个修灵者都是部落的财富,别看地灵部落实际人口达四万余,但近三万五都是被驱逐在外的凡人!
讨名一事是自愿的,死中求生,有一活生生的成功案例对族人的激励是巨大的!
“你的病?”大祭司对卢生是有印象的,卢丙川夫妇的嫡子,可惜天生痴傻。
卢生说道:“无碍了。”
大祭司摸须点头,又问道:“讨名一趟,可有印象记忆?”
人们一直试图理解弄清讨名一事的真相,但讨名回来者,无一不记得发生何事。
卢生摇摇头,大祭司便不再多问。
常人放之还阳,还得走一趟轮回司喝孟婆汤,忘却地府之行,不是谁都卢生这等阎王敕令护身待遇的。
大祭司慈眉善目,说道:“卢生,你既已修灵,尽早前往族堂修行观想之法,恰巧族内新增了数幅观想之法,于新晋者颇有益处,切记,必要努力,不可懈怠,早成大器。”
卢生虚心接受,送走大祭司,回到屋内。
时至中午,庆儿终于醒觉,她起身穿衣,却觉察有一道视线,随之望去,青年抱胸靠窗,微笑望之。
“啊,少爷……”庆儿不着寸缕,满脸羞涩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