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回服从性测试
陈博远不想往这个方面揣测，但想了一圈，似乎只存在这一个可能了——陈博远的心沉了几分，目光渐渐变得复杂。
周仁对明悦是个什么感情和态度，陈博远一直都没想通。
虽然没接触几次，但也能看出来周仁是个比较淡漠的人，他不像是会非常强烈去爱一个女人的那类男人，在他们这种上位者的世界里，爱情从来不占位置。
可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周仁却是以明悦未婚夫的身份自居的——陈博远的感觉是，比起明悦这个人，周仁似乎更在意“明悦未婚夫”这个身份。
后来陈博远也了解了明悦家里的背景，的确深厚强大，但是比不了周家，如果说为了利益，周仁似乎也不是非明悦不可，北城乃至全国，多的是和他门当户对的千金。
陈博远又费劲想了很久，试图站在男性的角度分析一下周仁的心态，后来只能得出结论，周仁对明悦是有点感情的，但不能说是爱，最多算是感兴趣，有些喜欢，然后就是占有欲作祟了——他们的婚约似乎是很早的时候就定下来的了，想来周仁这么多年都把明悦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打上他标签的东西，自然不能被别人染指。
都是男人，陈博远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心态。
只是，表达占有欲也是有很多种方式的，周仁要他出现在订婚宴上……是期待明悦做出什么反应？
这简直像一次服从性测试。
陈博远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神色极其凝重。
想到明悦以后要跟的周仁这样可怕的男人捆绑一生，陈博远实在无法不担心她，可他又什么都做不了——这一刻，他再次对自己的无能深恶痛绝。
——
晚上十一点，周仁还没回来。
明悦躺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实在睡不着，便下楼去倒水，进厨房之后，下意识地往窗外院子里看了看，除了亮着的路灯之外什么都没看见。
明悦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十一点十四分。
她跟周仁在这边住了有小半年了，周仁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是七八点回来的，就算偶尔有应酬安排，他都会在下午的时候提前跟她说，像今天这种一声不吭又这么晚不回来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明悦之前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周仁没回家而睡不着，甚至还胡思乱想了——早上他走的时候好像就挺不开心的，因为她昨天晚上喝酒的事儿。
但只是喝个酒，周仁脾气那么好的人，不至于吧？况且她也没撒酒疯。
明悦左思右想都想不通，索性就不内耗去想了，她决定给周仁打个电话亲口问问。
做出决定之后，明悦马上付诸行动，拨了周仁的电话出去，然而，那边传来的是关机的提示。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明悦放心不下，又从通讯录里翻出江景的号码拨出去，江景是周仁的特助，对周仁的行程了如指掌。
江景的电话倒是拨通了，那边接起来，“明总。”
“你跟你们周总在一起么？”明悦开门见山地问。
江景沉默了几秒，“周总今晚没安排，六点钟就下班了。”
明悦：“他也没回来啊——他有跟你说他去哪里么？”
江景：“周总的私人行程的话，我也不清楚。”
“行，我知道了。”明悦跟江景致谢，“辛苦，打扰你休息了。”
江景那边说了句“私人行程”，明悦便想着去联系一下周仁身边的几个朋友，再次打开了通讯录，正翻着的时候，微信来了条消息。
是她关系不错的一个圈内朋友发来的。
明悦纳闷这么晚了找她做什么，打开消息一看，才发现对方给她发了张照片。
看背景应该是在pub或者是酒吧之类的地方，照片的主角是周仁许灵惢，他俩正坐在卡座里喝酒，照片正好捕捉到两人碰杯的瞬间，因为距离有些远，不太看得清表情，可放大之后，明悦从那模糊的像素也能看出来许灵惢眼底的深情和眷恋。
单说喝酒这件事情没什么，这张照片客观评价来说也不是很暧昧，说是老朋友叙旧完全过得去，可周仁和许灵惢之前的关系摆在那里，而周仁今天晚上又是不回家又是关机的，这样的大前提下，再看这张照片，任谁都会往不干净里想。
照片后面，是朋友跟来的消息：【狗仔那边我处理掉了，你注意一下，最好是和他谈谈。】
圈内的朋友，也不好得罪周仁，所以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
明悦同她道了谢，之后又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喝了口水就上楼了，也没有再想着给周仁的朋友们打电话问他的行踪——行踪已经很明显了，跟许灵惢一起，能有什么危险。
最多是酒后乱性。
这四个字出现在脑子里之后，明悦嘲弄地笑了一下，又想起了周仁说的那句“周太太只会是你”。
还有两三天就要订婚了，她现在算是被赶鸭子上架，想反悔也不可能了，背后的代价她承担不起，也不划算——如果她是遇上了真爱悔婚，那还说得过去，好歹换了个喜欢的人，但她现在也没有什么真爱，反悔之后再找个搭伙的，那多浪费时间。
何况，再找也不一定有周仁这个条件——至少他给她带来的利益是实实在在的。
明悦躺床上没多久就睡过去了，这一觉睡得还挺沉的。
第二天早晨，她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订婚日期越来越近，明悦昨天忙完工作就正式休假了，今天原计划是睡个懒觉，结果被一阵动静吵醒，没睡饱，导致她有些起床气。
明悦揉了几下眼睛，看见了走进来的周仁，定睛一看，他穿的还是昨晚照片上的那套西装，下巴上有些胡茬，看着不似平时那么精致了。
他走近了一些，明悦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刺鼻的烟酒味儿混在一起，实在是一言难尽。
明悦嫌弃地捂住了鼻子，她最受不了这味道。
周仁平时挺讲究挺洁癖的一个人，怎么一跟许灵惢喝酒就忘了？
白月光的威力果然不是盖的。
明悦正这么想着，就听见周仁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
“很好啊。”虽然问题有些莫名奇妙，但明悦还是答了，“你要是不把我吵醒，那更好。”
刚说完，明悦就清晰地看到周仁目光一凛，隐隐透着戾气。
他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