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和勇哥的婚事没有大操大办,俩人没买新家电,玲玲连三金都没要。
矿场工人都夸玲玲会持家,这年头哪还有不要钻戒金项链的新娘子?
玲玲穿着件红棉袄,笑着一摆手:“那些都是虚的,买来也没啥用。
往后我得和勇哥好好过日子,还是务实一点儿好!”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赢得了众人齐齐喝彩。
但玲玲心里清楚的很,过不了多久勇哥就会死于矿难,她能一次性拿走80万死亡赔偿金!
在巨额赔偿金面前,几个破戒指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这种短命鬼的结婚戒指,玲玲戴着都觉得晦气!
新婚之夜,玲玲和勇哥并排坐在红绸被上。
勇哥三十一岁,却从没碰过女人,握着玲玲的那只手不停冒汗,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睡吧。”玲玲不耐烦。
她说着就要扒衣服,勇哥脸更红,跳下床从包里翻出一个小首饰盒。
玲玲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粗粗的金手镯!
手镯是实心的,起码也要五六千!
“别人媳妇都有,你也得有,我不能让你丢了面儿。”勇哥鼓足勇气说着,给玲玲戴上镯子:“玲儿,喜欢吗?”
勇哥的皮肤滚烫,他手心里全是硬茧子,可抚摸玲玲的动作却很温柔。
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玲玲太久没体会过了。
婚礼过后一个月,已经是开春时节。
按矿场的规矩,春天开工前要放十响的礼炮,代表十全十美,同时也是跟山神爷爷打个招呼,让山神爷爷保佑矿场别出什么事。
那天一大早,玲玲起床熬了一锅新豆浆。
做豆浆可是很有讲究的,豆浆要是不熟就有毒,会毒死人。
但警察追究起来,也不容易判罪,毕竟做豆浆的人是不是故意的谁也不好说。
捧着一海碗豆浆,玲玲笑着喊勇哥起床。
“玲儿,都跟你说了老多遍了,别起那么早给我做饭。我自己来就成。”
勇哥站在床边正穿衣服,拉过玲玲在她脸蛋上狠亲一口。
玲玲放下豆浆,有点恍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勇哥跟大头驼子,还有王栓柱他们真的不一样。
王家人不拿玲玲当个人,没命的使唤她干活。
每天早晨四点多,玲玲就得爬起来洗衣做饭,伺候王家老少爷们儿们吃喝拉撒。
王栓柱和大头驼子的床铺,永远弥漫着一股臭脚丫子的味道,可勇哥很干净,没半点臭味儿。
夜里睡觉时,勇哥会从后头搂着玲玲,他鼻子里喷出的热气散落在玲玲脖颈后,暖洋洋的,很让人安心。
不对啊。
我在想啥呢?
玲玲一拧眉头,娇声催促:“今天矿上放十响炮,哥,你喝了豆浆赶紧去矿上干活吧,早点回来咱赶集去!”
放炮是个危险活,喝了生豆浆中了毒的勇哥,九死一生。
玲玲压根儿没想着让他回来!
勇哥走后,玲玲一个人在家发呆。
她心里很乱,勇哥这人的确挺好,可自己发了誓,再也不相信任何男人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谁能保证勇哥就不会变?
还有,他的死亡赔偿金可是八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