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大夫,先给我老婆止血,她一直在流血”
深夜,医院急诊室里传出男人的尖叫声,打破了一片寂静。
一个满身水泥灰的男人,一只脚只穿袜子,一只脚趿拉着破军鞋,背来了一个女人。
女人双眼紧闭,头发已经被血液浸透了。
不光额头有个血口子,女人的脸上也全是青紫淤痕。
接诊的护士一看女人的脸,顿时火冒三丈。
“你还是不是男人,仗势欺人打老婆,还好意思在这嚷嚷!”
护士匆匆忙忙将女人扶上担架,还不忘瞪那男人一眼。
等女人醒过来之后,一群护士围拢过来安慰女人,说她缝了8针,可以留作案底告男人家暴。
然而,女人一脸呆滞的摇了摇头。
“是我儿子打的,他,他趁我睡觉用锤子打在我头上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亲生的儿子啊,他才4岁,竟然说要杀了我报仇”
在周威大夫的牵线搭桥下,陈凉来到了王策的家。
王策是个高级工程师,虽然月收入不低,但跟普通工人一样需要常驻工地,每逢周一休班时才能回家一趟,还动不动就搞一身石灰水泥回来。
事发当晚,王策正在工地干活。
不知为什么,工地的水泥地基出了问题,据有经验的老工人说,地基下面全都是气泡,再这样浇筑下去,这栋楼就算建成了也是危房。
王策也觉得不妥,但是工地的包工头却硬是不肯挖开地基,重新浇筑。
王策嘴皮子都快说破了,包工头就是俩字:不行!
带着一肚子气,王策喝了点酒,回到工地宿舍给老婆打电话诉苦。
他妻子赵雅芝是全职主妇,四年前这对恩爱夫妻生了第一个宝宝,最近赵雅芝又怀孕了,已经有三个月。
电话里,王策大吐苦水,老婆柔声安慰,俩人聊的情意绵绵,很快就到了十一点多。
赵雅芝不习惯熬夜,声音已经有点含糊不清了,王策却舍不得挂电话。
“宝贝老婆,你别挂电话嘛,我想听着你的呼吸声睡觉。”王策肉麻兮兮的冲老婆笑。
赵雅芝跟他又亲昵两句,就真的睡着了。
王策搂着微微发烫的手机,就像搂着自己老婆。
可没想到,不到十分钟后,电话那头忽然传出赵雅芝的尖叫!
这是怎么了?
王策第一反应是进了贼,他抓起手机朝对方大喊,说拿钱可以,别伤人性命。
可是电话那头却传出了4岁儿子的声音!
“打死你!打死你!贱人,都是你害我!”
“我要杀了你!打死你!”
不光王策,跟王策一起讨论水泥地基的几个老工人,也都听见了那段对话。
这事儿,要不是亲耳听到,不然说出去都没人信。
一个4岁的孩子,平日看起来文文静静知书达理,竟然拿起王策健身用的哑铃痛击母亲头部,还说出了那么刺耳难听的咒骂。
且不说4岁的豆豆受了什么刺激,单说那哑铃,一个哑铃就10斤啊!
一个4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拿得起10斤的东西,还能用它当凶器?
所以,王策觉得这事有古怪。
他通过周威的关系找到了陈凉,但赵雅芝是个坚定的无神主义者,无论如何都不肯见陈凉,更别说给4岁的豆豆纹身了。
赵雅芝不相信儿子中邪,她一心认为是自己没有教育好儿子,亦或是让他受了委屈,受了刺激。
这些天,不光豆豆时不时尖叫乱跑,连赵雅芝都浑浑噩噩,眼看着这个家都要散了。
陈凉上门的那天,赵雅芝哭的眼睛红肿,缩在沙发上抱头痛哭。
王策吃力的将儿子捆在一个小板凳上,豆豆不停的尖叫,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可王策不敢让他乱跑,生怕他再伤害妻子,更怕他弄伤自己。
陈凉端详了一下男孩,还未开口,就在这时,赵雅芝忽然站起身来,从茶几上抓起什么东西猛地丢过来。
哗啦——
那东西在陈凉脚下散开,洒了一地。
陈凉低头一看,那是一串桃木手链。
这手链所用的木珠子,都是手工雕刻而成,每一颗木珠子上都刻着字,一共八颗木珠子,刻的是佛家的八字真言。
虽然珠子做的粗糙,但八字真言却刻的宛若行云流水,铁画银钩。
是个高人,陈凉想。
“雅致,你怎么了,怎么又哭了啊?医生说你怀着孕不能动气。”
王策绑好了儿子后,慌慌张张的冲过去安慰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