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什么东西？
楚七七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这东西难道还是活着的？”楚七七拉着顾崇楼，本能地从自己的登山靴里摸出了用来防身的匕首。
虽然，这么一把小匕首，在如此巨大的肉瘤面前，多少有点看不过去。
“当然是活着的，她不是正在和这瘤子说话吗？”
顾崇楼难得严肃一把，把楚七七按回了身后，两个人悄无声息的在大娘的身后移动。
也不知道那大娘是状态比较特殊，还是因为顾崇楼使了别的手段。
反正这个过程，房东大娘根本没有注意到楚七七和顾崇楼。
她只是半蹲在那巨大的肉瘤跟前，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而，她还会忽然爬起来，对着那肉瘤一阵手舞足蹈。
顾崇楼分外嫌弃地瞥了一眼那肉瘤。
楚七七非常理解顾崇楼的嫌弃，是个人看见这种东西，怕是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走到了深处之后，更加能够看见，这个肉瘤有多么夸张。几乎被整个掏空的山体，大部分的空间都被那肉瘤所占据。
在楚七七和顾崇楼向里面走的过程中，可以看见，在肉瘤旁边的石壁上，有着一些非常古早的壁画。以楚七七的眼光来看，这样的壁画，存在的时间恐怕距离现在怎么也有数千年。这些壁画，或许在文字诞生以前，是这个寨子的主要记录重要事件的方式。
“你看，这个巨大的瘤子，似乎是他们通过秘法特意培养出来的。”楚七七指着其中一幅画。
在那壁画之上，描绘着一处山洞，许多人簇拥着，将一个宛如心脏般大小的东西，用纯金的托盘装着，送入了山洞。
同时，在那小小的心脏旁边，还献祭上了若干的牲畜……以及，人。
这个寨子，比楚七七一开始想象的，还要原始。
难怪许川只是看见大娘家里的装饰物，就那么沉不住气。现在想一想，或者许川当时说的古老，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古老。而是古老到了常人难以理解的，史书也几乎无法还原的程度。
但，这样一个原始又古老的寨子，是如何能做到，存在于此这么久，始终保留着那些古老的传承，而没有被现代科技所干扰呢？楚七七百思不得其解。
在她的提示之下，顾崇楼也淡淡扫了一眼墙上的壁画。
“不知死活。”但他只是扔出了这么一句话。
“嗯，什么意思？”
楚七七奇怪地追问，可是顾崇楼却不再搭理她了。
此时，楚七七注意到，这瘤子的背后，仿佛有一道脐带一般的东西，深深地扎根在山洞的内部。看起来，好像源源不断的有什么东西在传入肉瘤的内部。
她甚至奇异的有一种感觉，好像这肉瘤正在发出欣喜的呻吟。
这怪异的东西，难道还具备一定的思考能力，至少，有它自己的情绪吗？
光是想一想，就让楚七七不寒而栗。
她一步步跟着顾崇楼，躲进了肉瘤背后的一处山体缝隙里。
这时候，山洞门口却走进了许许多多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老头，他的头发胡须都已经完全白了，只不过在这偏僻的寨子里，白色的毛发因为长久的疏于清洗，而黏糊糊地粘成了一团。
但这不影响其他人对他的尊重，他们默默地跟在老者的身后，一言不发。
虽然这些人，楚七七从未见过，但是从他们的着装和相貌来看，多半是这一整天都没有露面过的寨子里的居民。奇异的是，这些寨子里的居民，其实和那位大娘有着很大的不同，首先，这些人的身材都非常的瘦弱，瘦弱到了不像是普通人的程度。
可是与那孱弱的身体相对立的，却是此时他们脸上充满了狂热的神情。
他们的手里各自端着一碗鲜红而浓稠的东西，仿佛是带来作为祭礼的贡品。
虽然山洞里，因为他们的到来，立刻散发出了强烈的腥臭味道。但他们的脸上，却反倒一个个犹如世界上最虔诚的信徒一般，充满着痴迷的神色。
那种痴迷，就如同新生的婴儿对于母亲一般的痴迷，那是所有生物都无法抗拒的本能。
一种不太好的猜想，让楚七七忍不住干呕，“难道，他们竟然用自己的血肉来供奉这块肉瘤？”
顾崇楼冷笑，“血肉？只是血肉，怎么可能供养出这等规模的……你继续看好了。”
看到顾崇楼的脸上，明显有着轻蔑和不屑的样子，楚七七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依言继续暗中观察。
随着山洞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那大娘的动作，反而渐渐的慢了下来。
甚至，属于她自己的意识，好像也回归了一般。
她的四肢不再僵硬，她的表情不再麻木，她的眼神里甚至有了情绪。
可是那情绪，却只是惊恐。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已经按照你们说过的，照着你们说的话做了！”她忽然急匆匆的向着门口冲去。然而，那些村民却早就已经将她团团围住了。
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走上前，将她死死地按住，半点不让她继续动弹。
其他的人，不仅对这场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甚至还十分虔诚地向她跪倒。
这种割裂的感觉，让楚七七一时茫然无措。
他们对大娘的行径，无疑是十分残暴的，他们无视了她的哭嚎，对她施以暴力。可是他们看着她的眼神，犹如看着仁慈而又美丽的女神！
“放开我！！你们答应过的！你们答应过了，只要我听话，你们就会放过我和我的孩子！你们答应过的！！族长，你说话啊！”
大娘此时已经完全的清醒了过来，但愤怒却立刻冲昏了她的头脑。
她大喊大叫着，目眦欲裂地瞪着那为首的一个老人。
老人从走进这山洞开始，眼神一直落在山洞中的肉瘤上。那眼神是如此的虔诚，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楚七七可以打赌，这个老头，对自己爹妈都不会比对着肉瘤更加亲切！
“能够回归母神的怀抱，成为母神的一部分，将是你永生的荣幸。”
他伸出一只手，按在大娘的头顶。
他仿佛一个慈爱的长者，在语重心长的教导后辈。
可是闹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之后，楚七七却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