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芳子调转枪口,对准老兵,老兵惊慌乱窜,被阎翰林绊倒,子弹击碎了广告的玻璃,稀里哗啦落在老兵的身上。
阎翰林将老兵推开,子弹又击中了座椅的靠背,老兵连滚带爬逃出船舱,越过船舷,一头扎进了海里。
苏友文扑过来将阎翰林摁倒在地,压低嗓音说:“别管闲事!”
乘务长带着几名乘警跑过来,警长望着地上的尸体惊呆了:“什么情况?”
川岛芳子吹了吹枪管,不慌不忙地装着子弹说:“匪兵倒卖慈禧珍珠,辱没老佛爷,赶紧给我抓起来!”
乘警一窝蜂地追了出去。
苏友文拽起阎翰林悄悄地说:“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阎翰林望着乘警拖拽的尸体,以及地板上的一条条血迹,瑟瑟发抖。
东京都大楼林立,仿佛浅灰色的巴黎,既传统又带点西洋味。
涩谷车站人头攒动,女子穿着和服,圾拉着木屐;男子穿着立领装,戴着窄檐帽,在十字街头熙来攘往。
立交桥下自行车、摩托车、汽车车水马龙,立交桥上有轨列车呼啸而过。
阎翰林扛着箱子,苏友文提着提包,在招牌、幌子列列的涩谷街区 彳亍。
忽然,后面有人喊:“苏友文!”
阎翰林和苏友文听到喊声,愣了一下,相互都唏嘘道:“嘘,别转身!”
当他们朝前走时,一位大汉拦住了他们。那位大汉摘下了礼帽,站在他们面前傻笑。
苏友文这才认出了他:“李寿星?”
李寿星戴上礼帽说:“我今天才得到消息,说你们来东京了,但我不知道你们几点到,所以就没接上你们。”
苏友文把提包交给阎翰林,跑上去与李寿星拥抱:“你还好吗?”
李寿星把她揽在怀里说:“我还好。”
“你瘦了。”苏友文端详他说。
“你也是。”李寿星瞧着她道。
阎翰林看着他们卿卿我我,站在一旁尴尬的不行。
苏友文羞怯地拉着李寿星,给阎翰林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夫君李寿星。”
“李少校,你好!”阎翰林放下箱、包,与李寿星握手:“李少校是冯玉祥将军的‘十三太保’,深受冯将军的倚重,我早有耳闻。”
“翰林,你好!”李寿星握着他的手说,“听说你是奉天基督教青年会的干事,我和‘基督将军’冯玉祥都信奉基督教。”
李寿星的手宽厚有力,身材高大威猛,说一口标准的北方话,一看就知道是北方人。
李寿星原先是西北军教导团的参谋长,后被冯玉祥派往日本留学,是西北军选派去日本陆军学校留学的38名军官之一。大部分军官学成后回国了,但李寿星等中坚被留在了东京,名义上让他负责北洋军政府的驻日商务领事,其实是让他在日本建立情报网。
李寿星带着苏友文、阎翰林二人来到街边的欧式石库门前说:“到了。”
阎翰林抬头一看,门楣上挂着“蔡丰源进出口行”,点点头:“就是这。”
三人穿过走廊,来到一间优雅别致的茶室,看见一位戴眼镜、精明强干的老板模样的人,在滋滋不倦地撮茶、煮茶、洗茶和泡茶。
茶汤滚滚,茶盅晶莹剔透,很有气场。
老板模样的人向李寿星摆摆手,意思是说,你先出去一下。
李寿星带上门,出去与苏友文聊天去了。
老板模样的人在茶台上摆起了“茶杯阵”。
老板模样的人一边摆着“双龙阵”,一边念着春典:“双龙戏水喜洋洋,好比韩信访张良;今日兄弟来相会,暂把此茶作商量。”
阎翰林摆出“单鞭阵”,唱喏:“单刀赴会茶杯阵,龙兄虎弟聚一堂;龙兄若要登高处,虎弟自然排排坐;不清不浑滚出去,不是汉流莫入堂;龙头大哥开金口,哪个壶来哪个水?”
老板模样的人喝下第一杯茶,展言子:“金木水火土,无雨不作林;若问东北虎,莫若弓长张。余乃草字子祭,叩拜智多星。”
阎翰林哈哈一笑:“哈哈,人称‘辣手书生’,同盟会的菁英蔡智堪,是也。(展言子)地狱审判官,人妖一笔账;若问我是谁,京城大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