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淑秀答:“去日本。”
阎翰林问:“什么时候走?”
韩淑秀答:“马上走。”
阎翰林说:“你放心,贫儿学校有我们呢。祝你们一路平安!”
韩淑秀挥手喊道:“苏友文,跟我走!”
苏友文跑过来,钻进车里,拉上了车门。
道奇车扬长而去。
任鹏飞看到韩淑秀穿着时髦,一反常态,而且来去匆匆,觉得有事,便跑过来问个究竟。
任鹏飞问:“怎么了?”
阎翰林答:“没事。”
任鹏飞问:“韩董事长是不是要出远门?”
阎翰林答:“嗯。”
任鹏飞急了:“到底怎么回事?”
阎翰林忧心忡忡地说:“韩董事长陪郭将军出国考察学习。”
任鹏飞问:“去哪个国家?”
阎翰林答:“日本。”
任鹏飞问:“去多长时间?”
阎翰林答:“不知道。”
任鹏飞转身望着道奇车绝尘而去。
“笃-笃-笃”一阵汽笛声,邮轮在黑魆魆的海上乘风破浪。
郭松龄戴着礼帽,穿着西装革履,扶着船舷眺望邮轮逝去的方向,心如涟漪。
海浪拍打着船体,发出哗哗的声响,犹如他心潮澎湃。
韩淑秀从船舱出来喊:“茂宸,天黑了,该休息了!”
郭松龄答:“你先去睡,我睡不着!”
韩淑秀来到郭松龄身边,与他肩并肩,凭栏眺望海天一色,月亮沉浮。
一双鬼魅的眼睛透过舷窗,窥视着他们。
舰岛的旋转灯忽明忽暗,滑过了南造云子的脸。
苏友文穿着精干的中山装,在船舷的另一边,窥探郭松龄夫妇。
韩淑秀轻轻地问:“汉卿派你到日本考察学习,到底安的什么心?”
郭松龄说:“最近,张大帅正在为第二次直奉战争的官兵论功行赏,封地嘉爵,怕我陆大系嫉妒,引起争端,所以汉卿派我出国考察、学习,暂避锋芒。这也许是张大帅的主意,汉卿只不过是做了顺水人情罢了。”
韩淑秀说:“不论大帅的主意,还是少帅的好意,都是为你着想,为你好呀。”
郭松龄说:“别瞎猜了。他们只不过是想卸磨杀驴,杯酒释兵权罢了。”
韩淑秀说:“你很失望,很怅惘,是吧?”
郭松龄望着远方不语。
刹时,狂风大作,掀起惊涛骇浪。
日本箱根,清风雅静,翠峰环拱,溪流潺潺,温泉蒸腾。
郭松龄携夫人韩淑秀,跟随接二连三的游客,赏花、赏景、赏富士山。
箱根的温泉旅馆星星点点散落在树林里,静谧而又神秘。
在箱根一座豪华的旅馆餐厅,传出靡靡之音。
雅致而又宽敞的餐厅,有一个戏台,台上日本艺妓跳着歌舞伎,台下本庄繁、郭松龄和韩淑秀围着方条桌子,品尝着日本精致的料理。
一位温文尔雅的艺伎,跪式服务,为客人奉上日本茶道,摆盘、沏茶和温酒。
本庄繁坐在郭松龄夫妇对面,屈膝鞠躬,行真礼:“粗茶淡饭,照顾不周,请郭将军、郭夫人海涵!”
郭松龄不习惯鞠躬,欠欠身子行草礼:“别-别-别,你别客气。以前老听说日本料理、茶道很讲究,今天我算是见识了。”
本庄繁说:“在箱根接待郭将军及夫人,鄙人甚感荣幸。”给郭松龄夫妇斟酒说:“还请郭将军携夫人在日本多多游历些日子,看看日本列岛的美景,品尝日本的美食。”
韩淑秀跪在席上,有些局促不安:“你的东北话说得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