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这张黑色红字，带着血迹与些许脑浆的卡片，虞璿原本放松的神情一下子就紧绷起来，虽然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却根本没想到真凶的心理变态程度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真凶竟然在抽离张晓莉体内的器官组织还有骨骼之后，还把她那唯一完整的头颅也进行解剖，然后将他准备好的，用于达到自己目的的这张黑色红字的卡片放入其中，做完这一切后又细心的将其头骨与头皮耐心的缝合。
这真凶的犯罪心理素质，无疑强大，就连之前体验过真凶犯罪过程的虞璿也为之动容。毕竟之前他只体验了一半的犯罪过程，后面的一部分他并没有接触到，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张晓莉的卧室并非是案发第一现场。
“2011，4，23。”
沾满血液与脑浆的黑色卡片上，是这三个充满血腥味的鲜红色数字，虞璿轻声念道，脑海中在思考着这三个数字的含义。
“虞队，这是？”
一旁的程浩看着虞璿手中，耗费他不少精力从张晓莉头颅中取出的那张黑色红字卡片，心中大为震惊，看向后者的眼神中，多出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凶手留下的证明。”
虞璿看都不看程浩一眼，随意地说道。
程浩一愣，再次问道：“那这上面的数学又代表什么？”
这一次，虞璿并没有直接回答程浩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说道：“程浩，将头颅缝合。”
说完，他拿着那张从张晓莉头颅里取出的黑色红字的卡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技术科，只留下了依旧一脸茫然的程浩。
一走出技术科，虞璿便看到了倚靠在过道中一张长椅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戴颖，随即上前，说道：“缓过来了吧，缓过来了的话就把在张晓莉卫生间拿走的那支牙膏给我送到鉴证科去提取化验。”
戴颖白了虞璿一眼，苍白的小脸上挂满了不满，“臭虞璿，人家才吐完，伤感完没多久，你就要让我跑一趟，你能不能体贴一点。”
面对戴颖的不满与抱怨，虞璿依旧一副冰山脸，说道：“那牙膏在你身上，而且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况且你不是常和别人说是我的得力助手吗？现在就需要你这个得力助手发挥作用的时候。”
戴颖一听，瞬间哑口无言，只能鼓着嘴巴，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哼了一声，然后跨步朝鉴证科的方向走去。
看着戴颖赌气走远的背影，虞璿冰冷的脸庞上突然闪过一抹弧度，这在“他”身上是极其的少见。
因为只要是这冷冰冰的虞璿，那他至始至终都从未有过其他表情，甚至笑过，而这一次，他竟然笑了，虽然笑的并不明显，也有些难看……
砰砰砰。
这是柳翊第七次敲响戴军的房门，可是不管他怎么敲，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他不在家？”
柳翊眉头微皱，神情有些沉重，心底一抹不安油然而生。
在他与虞璿和戴颖他们分离之后，他先是随便找了一家面店解决了午饭的问题，随后就按照虞璿的吩咐，专门去调查了一下戴军的具体身份信息与好友们的情况。
不过经过多方的走访调查，却始终没有任何结果，因为在张晓莉被杀害的那个时间段，没有人知道戴军去了哪里，也根本联系不到他。
对此，柳翊他愈发困惑，看来戴军他真的隐瞒了很多东西，早知道之前就应该直接探他的口风了，真的是失策。
心怀悔恨的柳翊，在思考许久后，先是去了江淮市凤阳管辖区派出所，将戴军之前交给他的从别人那里扒过来的钱包交给了值班民警，然后吩咐所里的值班领导，让后者安排人手在戴军常出没地进行蹲点监视，只要戴军一出现，立马将其控制，然后通知他。
而之所以来到凤阳区派出所，正是因为戴军的家就在这边，而柳翊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才来到凤阳区派出所，让他们安排人手蹲点监视。
如果说直接让他们市局的人来处理的话，先不说离凤阳区距离远，不方便，更何况目前他们的重心都放在了剥皮抽骨案上面，根本没有其他精力和人手去进行蹲点监视。
柳翊他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双目紧紧地注视着眼前这扇敲了许久都没人来打开的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强行破门。
因为当心底深处涌现出不安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妙，如果再拖下去，恐怕最终的结果会让自己懊恼万分。
砰！
一声巨响，柳翊一脚就将戴军家的门踢开，如此大的动静，一下子把戴军家周围的邻居给吸引了过来，看向前者，纷纷指指点点。
“这小子是谁啊？光天化日之下踢坏别人家的门，还真当没有王法不成。”
“艹，你奶奶地，老子正准备睡午觉，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搞出那么大的声音，不想活了啊！”
“妈妈，这是哪个叔叔呀，看起来好可怕啊。”
“宝儿乖，不怕哈，妈妈在这儿呢，等会妈妈让警察叔叔把坏蛋抓走。”
…………
柳翊听着邻居们的舆论，神情尴尬无奈，随即低叹一声，掏出自己的警察证，大声说道：“警察办案，希望大伙儿可以好好配合，不要随意揣测，也不要干扰公务，谢谢合作。”
在柳翊公布身份之后，整个楼道中瞬间安静了起来，邻居们纷纷发愣，就连之前对柳翊打扰到他睡午觉的那名出言不逊的青年，此时也闭上了嘴，忐忑的看着柳翊，生怕来个辱骂警察罪，被其逮捕。
看了一眼楼道中安静的居民，柳翊轻吐一口气，然后走进了戴军的家。
戴军的家是一间才只有一室一厨一卫的小出租房，一进入里面，柳翊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灰尘味。
虽然戴军他坐了三年多的牢，不过早在一月前就刑满释放，按理来说，这房间不应该有那么厚实的灰尘，唯一的可能就是，自从戴军出狱之后，他并没有来到这里居住下来。
那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住在哪里？他昨天究竟去了哪里？竟然连亲朋好友都联系不到他。
柳翊的脑海中很是混乱，原本一起剥皮抽骨案已经让他很头疼了，没想到又多出了戴军的事情。
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就在柳翊为如今的这一连串事件而头疼时，突然他视线无意中一瞥，发现在戴军的床脚地面上，一个暗红色的污点展现在那儿，而在离床脚不远处的一块地面上，竟然又有一个同样的污点痕迹。
柳翊神色一凝，当机立断地走上前，蹲下身，用手指触摸了一下那个痕迹，随即整个脸沉了下来。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