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璿观察了整个房间的布局,发现这里是以最常见的两室一厅一厕的结构构成的。
在发现张晓莉尸体的卧室右前方是一个卫生间,而在卫生间西南方向,是另一间客房,最中间则是客厅。
整个张晓莉的卧室中血腥味还略有残留,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地淡下来。虞璿第一个要找的地方,就是发现尸体的卧室。
不过无论他怎么寻找,该有的线索也早就被警方提取,甚至之前柳翊所说的那垃圾桶,也早就被提取检查过,但是因为垃圾袋曾经被换过,所以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整个现场除了死者本人之外毫无他人的痕迹,这说明现场被精心打理过,既然是精心打理过,那么肯定要耗一段时间,既然如此,只要有外人来过,就算准备的再精密,也会留下破绽的。
“戴颖,你在这个房间找一下,看有没有一些特别的痕迹存在。”虞璿淡淡地对着此时正站在一旁傻愣着的戴颖说道。
戴颖下意识地哦了一声,随即从发愣中回过神来,问道:“什么样的特别的痕迹?”
虞璿看了一眼戴颖,道:“这个你自己去感觉。”
说完,他就再次动身,翻找整个卧室。
看着那突然间变得冰冷、我行我素的虞璿,戴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开始寻找后者口中那所谓的‘特别的痕迹’。
虞璿一边在整个房间里寻找着某样东西,一边大脑在高速的运转着。
从之前他脑海中,以自己取代凶手来犯罪的画面来推测,真凶应该是一个拥有着高智商,并且有极强的犯罪心理素质,同时对人体骨骼,尤其是年轻少女的骨骼有特殊嗜好的人。
不仅如此,就像之前柳翊他们所推断的一样,真凶可能还对人体的结构很熟悉,因为在脑海画面中,自己下刀时竟然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剥皮抽骨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况且不单单如此,从自己那收尾的过程中可以推断,真凶可能并不害怕被警方发现尸体,而是更像一种另类的挑衅,特地将那被抽离躯体的内脏器官与组织和人皮放在一起,并带回到死者家中的卧室里,唯独将骨骼留在身边。
既然是特地的挑衅警方,那么真凶势必会留下一些东西,来证明自己挑衅警方的行为,并且他很自负,对本身有着强烈的自信,认为就算是警方,也抓不到他。
然而真凶既然知道死者的居住地,那么肯定是与死者认识,或者经过长期的定点调查,不然不可能当机立断地就准备把那些器官组织还有人皮这些放回死者的公寓房间里。
虽然之前脑海中的画面在那一瞬间断掉,但是作为经历过犯罪行为的虞璿来说,他有预感,这起骇人听闻的剥皮抽骨案,还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经过半小时的翻找,虞璿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于是心中不禁一阵感慨,真凶的反侦查意识超乎他的想象,看来时隔许久,他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而正当虞璿对自己终于遇到一个对手而感到兴奋的同时,戴颖从一旁的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并且手中还拿着一支用过的牙膏。
虞璿看了一眼戴颖,发现此时她拿牙膏的手已经戴上了一副她平时经常放在口袋中的橡胶手套,美其名曰是随时应对任何命案现场。
当发现这一点后,虞璿不由地审视了一番戴颖,随即开口道:“说吧,你是不是从这支牙膏上发现了什么。”
“没错。”戴颖略显俏皮地说道,“真不愧是警界神探。我从这只牙膏上发现了一个男人的痕迹,说不定就是柳翊之前说过,在张晓莉垃圾桶里留下避孕套的那个人。”
“哦?”
虞璿尽管面部依然冷淡,但是显然他起了点兴趣,说道:“那你说说看,从这支牙膏上你是怎么找到一个男人的痕迹的?”
“你跟我来卫生间。”
戴颖神秘地一笑,随即转身前往卫生间,而身后的虞璿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一块千年不化的冰山一般。
踌躇一下后,他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来到卫生间,虞璿再次对这里面的环境扫视了一遍,当他看到戴颖那得意的表情时,眉头不由一皱,心中有些不爽。
“别一副这种欠揍的表情,我知道你想说的就是死者生前的作风习惯吧,从这卫生间里的整齐摆设,再加上整洁程度来看,死者张晓莉生前肯定是极其爱卫生的一个人,说难听点的,可能是有洁癖。”
虞璿顿了顿,随即继续说道:“不过单从这点也不能说明你手中的牙膏上有男人的痕迹吧。”
“噗嗤。”
戴颖莫名的笑了起来,道:“哈哈,最喜欢看你这种明明很在意,却表现出无所谓的表情了,这有点逗。”
“认真点,现在是在讨论案情。”虞璿一愣,随即冰冷的脸庞上寒意更甚,看样子他真的有些动怒了。
看到虞璿那难看的脸色,戴颖急忙收住笑声,然后说道:“虞璿,虽然你的推理都有据可循,但是你看到的只是一个表面。”
“我承认,在推理侦破案件这方面我的确是不如你,但是有一点,你可能也不如我,那就是女人特有的直觉。”
“直觉?”虞璿轻声呢喃道。
“对,女人的直觉在某些地方,可能比你们男人的有据可循更加可靠。”戴颖一本正经地说到,就连她本人都觉得有些诧异,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说出一大堆事理了?
难道是和那个疯子待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无奈一笑,戴颖继续道:“你也说过死者张晓莉生前是一个极爱卫生的女孩,她也是我学妹,我和她接触过,所以我比你更了解她。”
“你看这只牙膏,牙膏尾部干瘪,说明一直以来都是有人从尾部往头部一点一点的挤压,这才造成了眼前的情况。”
虞璿微微点头,示意戴颖继续说下去。
“但是你看这里。”戴颖指着手中牙膏的中间部位说道,“中间部位也有挤压,但是却不是经常挤压,否则中间不会依然有些饱满,这说明有人在用牙膏的时候,是从中间往头部挤压的。”
“可是从张晓莉那有洁癖,甚至有点强迫症的情况来看,她是不可能突然有一天用牙膏的时候从中间挤压的,这只有一个可能,这只牙膏除了张晓莉之外,还有别人用过,而且很可能是一个男人。”
“为什么那么肯定一定是男人?难道不能是她的女性朋友来她家过夜时用的?”虞璿提出了假设。
“女人的直觉。”戴颖笑了笑,“而且只有像你们这种不在乎这种细节的男人,才会那么随便。从卫生间那挂着的整整齐齐的毛巾来看,可以肯定张晓莉是绝对存在着某种强迫症的,不然不会将每块毛巾的间隔算的几乎没有出路。”
“既然如此,那么她肯定不会从中间挤压牙膏的。这只牙膏你拿去让技术人员提取一下指纹和dna,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不需要你来说,你先将这牙膏找个袋子放好,千万别把自己的指纹沾上去。”虞璿冷冷地看了戴颖一眼,转身便往外面走去。
“我有戴手套的好不。”戴颖不服地嘟囔了一声。
“那也只是你拿牙膏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可没戴手套,你这个白痴。”
从房间客厅中,虞璿那淡淡的声音传来,让戴颖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真的是一个不知情调的榆木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