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妈妈的脸变得更激动了。
仿佛许多只是游戏里的怪物，妈妈是个玩家，只要不停地刺伤许多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金币，所以许多越痛苦她就越得意。
那些无助的崩溃的被践踏尊严的时刻，许多嚎哭哀求，每每抬头看到的都是她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
不，那不是面无表情，那里面是带着厌恶的。
好像在那一刻，没有妈妈，没有女儿，只有一只不争气的糟透了的臭虫正在碍眼。
许多抓住头发，哭着用力蜷缩身子蹲了下去，恨不能把自己缩小再缩小，缩小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轰隆轰隆，耳边突然响起了什么东西崩塌的声音，许多抬起头，刚才的一切全都不见了。
面前是一条漆黑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小路上，狂风卷着大雪在眼前拉出一道道的线。
许多的背上背着一个没有人型的怪物，怪物只有一只巨大的眼睛跟一张长满尖牙的嘴。
她有很多只手，一只手打着手电筒为许多照亮脚下的路，一只手举着巨大的伞为许多遮挡雨雪，剩下的手都死死的缠在许多的身上。
许多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徐徐暖意，却又被缠得喘不上气。
她很重很重，重到压进了许多的脊背，跟许多的骨头长到了一起。
她在背上张大嘴疯狂地哭嚎着尖叫着，催促着许多快点带她到光明美好的地方去。
那尖叫跟电钻一样扎进许多的脑子。
许多在剧烈的头痛中苏醒了过来，梦散了。
许多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她知道这梦是什么，是何青与王秀霞的故事，而她就是王秀霞嘴里那个狐朋狗友。
那年王秀霞把何青一脚踹倒在路边，骂完以后又反手给了许多一巴掌，警告许多不许再接近何青，带坏何青。
许多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天。
这一切起因只是何青想要在假期里跟最好的朋友去看一场电影。
“叮、叮、叮。”
接连响起的几声手机提示音，把许多浑噩的脑子叫醒了。
她爬起来去找手机，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
是康城发来的消息。
【我在你对面的房间睡的，你醒了告诉我，我再过来。】
【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买。】
后面跟着一只跳舞的青蛙表情包。
【我刚醒，去洗个脸，你过来吧。】
许多头重脚轻地下床去洗手间，往脸上冲了几把冷水才多少舒服了些。
康城敲门进来了。
“这个给你，冰敷下，眼睛能好受点。”康城把手里的冰块袋子塞给许多：“饿不饿，我也刚起来，还没吃呢，一起吃点啊？”
许多敷着冰块点了点头。
“吃什么，我去买。”
“不用了，出去吃吧。”许多打了个哈欠：“我想去吃一家面馆。”
“行！”康城爽朗一笑，没有多问什么：“那收拾下，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