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酒梗着脖子,犟劲儿上来了,死活不答应。
老陈头眼睛一眯,拿出烟袋子就打,陈白酒一看爷爷真生气了,连忙说道:“行行行,我答应!”
老陈头这才放心了,对陈白酒说道:“我供奉了常二爷一辈子,现在该轮到你了。”
说完,领着陈白酒走到堂口处。
凡是出马弟子,家中必设堂口,堂口分为两种,一种是没有主要坐镇的仙家,像个旅店,过往仙家想来的都可以来接受供奉,想走也可以走。
另外一种,就是只单一的供奉一位仙家,老陈头就是如此,这样的仙家是可以传承的,供奉的出马弟子死去了,会由下一代继续供奉。
陈白酒有点不乐意,说道:“爷爷身体还硬朗着呢,干嘛要把堂口传给我?”
老陈头又敲了他一烟袋子,大声说:“你想累死你爷爷?”
陈白酒不吭声了,老陈头拉着他,三叩九拜。
常二爷渐渐地显出身形,他极其白,一袭青袍,一双蛇眼睛冷冷的盯着陈白酒。
老陈头拉着陈白酒做完了这些,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又指使他去给陈晓东送衣服。
陈晓东今年十八,比陈白酒大两岁,马上要高考了,陈白酒也很久没见他,正想着呢,一听老陈头这话,屁颠屁颠收拾衣服就去了。
两个人一见面,有说不完的话,陈晓东不停地问老陈头怎么样了,家里的鸡鸭牛羊怎么样了。
陈白酒回,放心吧,都好着呢。
然而让陈白酒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去,再回陈家村,就是阴阳相隔。
陈白酒一回家就觉出不对劲儿来了,大门紧闭,没有鸡鸭牛羊的声音,没有风吹秋叶的声音。
什么声音都没有,周遭的一切都寂静的可怕。
推开里屋的门,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老陈头倒在血泊里,面色青白,已然没了气息。
陈白酒脑子里那根弦嘎嘣一声,断了。
他突然明白老陈头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答应他三件事,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去给陈晓东送衣服。
是故意支开他的,他怎么就那么蠢!
陈白酒猛然想起常二爷!
常二爷一定知道怎么回事!
他连忙跑到堂口前,口中念道:“头顶佛世尊,心中有观音,身前真武帝,身后有老君。左边有青龙,右边有虎神。弟子来到此,敬请护法神!”
常二爷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他的脸好像更白了。
“常二爷,请你告诉我,我爷爷怎么了!是谁!是谁杀了我爷爷!”
常二爷道:“孟凡人。”
陈白酒一下子明白了,可他还是想不通:“不可能!十六年前,他根本就不是我爷爷的对手!让我爷爷打的落荒而逃!现在怎么这么厉害?还有你,你一直是我们陈家的保家仙,你为什么不保我爷爷?!”
常二爷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暗淡:“他是故意的,正值我蜕皮之时,赶不上救你爷爷,你爷爷为了不影响我,也没有告诉我他将有劫难。”
“我蜕皮之时最为虚弱,屏蔽天机,没算到你爷爷的劫,是我大意了。”
事已至此,陈白酒再不甘心,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