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抱着女儿到茶馆歇脚,甚至还听见有人讨论今年想提前离开此地,等汛期过了再回来
“今天已逛了许久,你娘该担心了,咱们回家好不好?”何文静颠了颠怀中的小人儿,哄道。
何音摸了摸瘪下去的小肚子,点点头。
等父女两人回了家,陈秀娘已经正在院子里摆好了各种“乞巧”的果子。
用莲子、菱角还有面藕做成的点心整齐摆放在白瓷盘中,个个都被捏成了小兔子的模样,晶莹剔透,十分灵动可爱。
何音蹬蹬跑上前去,围着桌案看个不停,转头又看到旁边还放着一个雕花的漆木盒,伸手就想去掀盖子,被她娘拍了小胖手。
“这里面装着蜘蛛呢,仔细咬到你手。”
陈秀娘将盖子合紧,见蜘蛛没有跑出来,这才摸摸女儿小脑袋:“等明天蜘蛛结了网,咱们囡囡也算得了巧了,以后必也能长成个手巧的贤惠娘子。”
谁知何音却只听见蜘蛛两个字,又缠着何文静要去捉蜘蛛。
何文静也忘了之前自己还在担心女儿变成女汉子,现在他只觉得女儿竟然不怕蜘蛛,真是太勇敢了!
父女俩头挨着头讨论要去哪里捉,陈秀娘却只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又不自觉的跳了跳,隐忍道:“夫君,音儿可是女孩,你再这样继续纵她下去,就该养成个男孩了。”
说完又叹口气,数落起女儿淘皮捣蛋的事迹来:“前日李千总夫人带了她家小公子来家里做客,她就敢拉着别人去爬树,可把人家乳娘吓得够呛,回来时脸色都是青的。”
“爬树?”何文静想了想后院那棵樱桃树,也皱眉,对女儿道:“那树长得不结实,囡囡以后不要去爬了哦。”
“好啊。”何音乖巧点头。
陈秀娘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她说的重点是这个吗?难不成换了其他树就可以去爬了吗?他们养的可是女儿啊,这样下去哪里还有个闺秀的样子?
“夫君”
何文静看陈秀娘满脸无奈,笑着揽过她的肩,道:“囡囡还小呢,再说小孩子活泼些也正常,等大了夫人再好好管教就好了。”孩子嘛,就是要释放天性。
陈秀娘看他满脸不在意,也一阵无力,看来指望夫君当严父是不可能的了,还是她自己来吧,省得这皮猴哪天真变成个野丫头惹出大祸来。
刚从桌上摸了只菱角白面果子的何音还全然不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正扒着案几吃得欢,见爹娘没空管她,又悄悄伸出手拿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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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过后,曲定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何文静想起去年这个时候黄河上游也正是暴雨连绵,随后而来的就是河水暴涨,也忍不住有些忧心。
如今黄河上游天气到底如何他无从得知,且要真等水涨起来了,再去想办法也来不及。
自去年河堤被冲毁后,朝廷就已下了命令让重修河堤,何文静去河道总督府催了款,最后也只拿到了不到五两千银子。
朝廷对于每年用在河工上的银子都是有定数的,称为岁修银。
像是北方直隶运河,岁修银子大概是五万两左右,而南运河的岁修银只有不到两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