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静沉默不语, 牵着马往城内而去,谁知才刚到城门口便被守城士兵拦住了。
“诶诶诶!干什么的?!”一个手拿长/枪的士兵拦在他身前。
“你想干嘛?!”王青见此立刻从车辕跳下,撸起袖子就准备上前。
何文静伸手拦了他一下, 笑着对守城的士兵道:“不知这位兵大哥拦我何事?”
大夏朝是没有路引一说的,因此守城的士兵一般拦住进城的行人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奉命缉拿盗匪需要比对相貌, 二是商籍的商人携带大量物品进城贩卖需要收税。
至于普通百姓, 只要没去互市一般是不收商税的。
“干嘛?我看你们这马车中定是藏了东西想要混进城去贩卖, 现在立刻停车,我们要搜查!”说着就准备用长矛去挑车帘子。
何文静沉下眼,斜跨一步上前将枪杆握住, “车上是在下家眷, 且我有户籍在身可查明我并非商籍,这位兵大哥恐怕不能搜查马车。”这人一看就是故意找茬, 而且眼神猥琐,何文静可不想让这群人调笑家眷。
“哟!还有大爷我不能干的事?我管你是不是商籍,我说你是你就是!”守城士兵瞪眼叫嚷,又招呼了旁边几人上前, “这群刁民不服管教,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关进大牢!”
何文静没想到这绩县不仅穷, 底下的士卒也这样目无王法, 是真有些生气了。
正想着是直接拿出官凭表明身份还是先把这人打一顿再说,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突然从围观人群中挤出来,滑鱼似的站到了两人中间。
“这位守城大哥请息怒。”章谏之先是笑着对守城的士兵拱拱手,后又站到何文静身边冲他小声道:“我说这位小哥,我看你也不像无钱之人, 他们不过为求财,你何必跟人较劲?不若给些散碎银两,也免得受这牢狱之苦,你说可对?”
何文静不答话,只斜眼看他。
面前这人微微弓着身,年纪三十岁上下,面微黄,长着一双眯缝眼,眼虽不大却有精光,头上用麻布条束了发,身上穿着件打满补丁的儒衫,虽然看着破旧,却是一副读书人的打扮。
“这位先生说笑了。”何文静勾起嘴角,“我既知他乃为勒索钱财而枉顾律法,又怎可助纣为虐?长此以往,他们得了好处便会越发嚣张,百姓岂能有好日子过?”
那守城士兵一听他这话也气笑了,痞笑道:“没想到今天大爷倒是遇见个硬气的,行,章老头你也别白费口舌了,大爷我今天就来教教这小白脸规矩!”
张柬之被守城士兵一推,差点摔倒,后退好几步才站稳。他见这外地来的不听劝,也只好咂咂嘴,看来今天自己帮人解围的好处费是没有了。
何文静正准备教训这几人一顿后再亮官凭,也算是为平日被欺压的百姓出出气,却没想到此时城内一差役模样的人跑来与守城士兵耳语几句,然后那士兵就丢下他与另外几人急急往城内跑了。
“嘿!便宜他了!”王青啐一口,将撸起的袖子放下,重新坐到了车辕上。
何文静也面沉如水,正准备翻身上马,这才想起他不认识去县衙的路,左右看看,就瞧见了在一旁的章柬之。
“不知这位先生可知县衙怎么走?”
章柬之眨眨眼,伸手指了个方向:“往东直走,过了长街右转,再行一刻钟就到了。”
何文静抱拳:“多谢先生。”说完利落翻身上马,一行人往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