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如何?”何文静笑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臂,“那我为什么没有去报复他?或者说去向众人揭露他阴暗的心理?”
何文静摇摇头,“我猜他这样,多半是因为当时在演武场中,觉得我没有为他说情,又或者还夹杂了一点别的想法,所以才对其他人说了那话。其实说到底,不过是见不得我好,或者是比他好,想要中伤我。光是从这点看,他就已经十分可悲可叹了。”
手中酒杯轻转半圈,何文静勾唇笑笑,又继续道:“而我之所以不去报复他,那是因为我并没有证据。到时我若向其他人说,他这是见不得人好,所以故意出言污我清白,那么此事只会越闹越大。到时候流言传开,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程唯山听完也长叹一口气,“当时我听说了这事,便一直想知道是谁在背后传这小人之言,没想到入了县学之后,抽丝剥茧之下发现竟然是他!当时我气愤异常,找他对质,没想到他却说是我识人不明,看不穿你城府深沉,还说我傻。”
说到这,程唯山萧索一笑:“我可不是傻吗?识人不明也说对了,还真是说对了!哈哈哈哈!”
何文静听他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难过,知道他应该有些受打击,不过他不想让不值得的人坏了兴致,便转移话题道:“说这个实在没什么意思,总之,咱们知道他的为人,不再与他来往,多提防些便好。倒是我半月之后成亲,你可不能记仇不来,挡酒这事我可就交给你了。”
程唯山果然思绪偏移,好奇道:“说到这事我还没问你呢,这陈家姑娘我可从没听你提起过,怎么现在突然就要成亲了?你这千年铁树是什么时候开的窍?”
何文静不提细节,只说偶然相识,缘分所致,让他不要多问。
程唯山拿手指点点他,摇头轻笑。
两人分别之际,何文静想到程唯山如今也去县学中读书了,便与他道,若是真有科举之心,县学中的庞教员却是有大才的,如果他有机会可去向他请教学问,只是千万年记住不可半途而废,也不能叫苦叫累。
“好,我记住了。”程唯山点点头,“等日后有机会,我便去京城找你。”
何文静颔首,告辞离去。之后他这新郎官也不再总是外出,开始跟着家人筹备期亲事和进京的事来。
他此次既是进士及第又是成亲大喜,可谓大小齐登科,因此那日来贺喜的人尤其多。
已经出嫁的大妹杏娘也回来了,此时便在陈秀娘屋中陪着她,算是充当娘家人。
何家的聘礼在媒人上门后不久就送到了陈家,此时成亲,新娘子的嫁妆也抬了过来,是何文静早先托他娘帮着置办的,但是没想到陈秀娘却把送过去的聘礼又带了回来,再就是她自己绣的一些床帐和炕屏之类的绣件。
何文静让小妹帮着清点物品,把东西都登记到陈秀娘的嫁妆单子上,算作她自己的私房。又因为两家隔得实在不远,因此这迎亲的队伍便绕着柳溪村走了一圈,直到热闹够了这才到了陈家门前。
等花轿接了新娘子,又是一番吹吹打打,继续在村里绕了个遍才接回了何家小院。
何文静从马上下来,整了整胸前的红花,走到轿子前,见陈秀娘牵了红绸的一头,自己这才牵着另一头慢慢往里去。
等两人拜过堂后,新娘被送入洞房,何文静这才开始挨桌敬酒。
不过幸好,虽然来的人虽然很多,不过敢灌他酒的倒是没多少,又因为有程唯山和张茂林等几个朋友帮着挡酒,因此等这一圈敬酒走下来,他也只是微醺,没有醉倒。
等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之后,何文静也转身回了新房。
这新房便是他平日的卧房,他房中陈设简单,除了床榻之外便是书桌案几,并几个衣柜箱笼。此时因着娶妻,又添了架梳张台,桌上一对龙凤红烛火光艳艳,窗户上也贴着双喜字,整个房间看起来都泛着暧昧的红。
喜娘见新郎官进来,便笑着迎上前,说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吉祥话,再拿了秤秆递给何文静,等他挑起盖头时,再说一句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