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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鞭甩在空中“啪啪”作响,小毛驴被这声音催得急行,驾车的车夫赶着做完这趟生意回家,而雇车之人却想这驴车行的慢些,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也如这疾驰的驴车一般刹不住脚了,可是真要他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也终究被这急行的车辙声带着一路往前而去。
何文静回头看看车帘,想着陈秀娘的身份若有他娘周全,应该不成问题,反正村人也不知道方家老家到底有几门亲戚,各有什么人,她娘以前又交过哪些闺中密友,又各自嫁到何方?反正到时候她们只需随便编造一个身份便可。
可是就算瞒得过外人,却瞒不过自家人,他又要怎么给他娘解释他带人家姐弟俩回来这件事呢?
唉,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了吧?何文静苦笑一声。
要说他其实也不是那种喜欢大发善心的老好人,可是这几年下来,虽然他跟这姐弟俩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这小姑娘他是真心佩服的。
这世上有许多人的生活都不容易,其中有些人会被生活磨砺得性格大变,脾气也会变得暴躁异常,常常怨天尤人。
还有一些人会干脆认命,逢人便诉说自己生活的苦难,整个人就如那苦水里泡着一样,与人相处时便如那枯木将死一般,眼神中亦只剩麻木。
可是陈秀娘给他的感觉却并非如此。
这朝代不比现代,她一个小姑娘要带着一个小孩生活,其中的艰辛是可想而知的,可是何文静从未在她脸上见过任何消沉或者颓败的神情。
每次他见到她,就觉得这个小姑娘时时刻刻都充满着朝气,就像从石缝中挣扎求生的野草一般,既没有被狂风刮折了脊梁,也没有被暴雨打蔫了叶片,总是对生活充满着希望,甚至偶尔还能冲他呲一呲牙。
何文静轻笑一声,既然如此,就当他是同情心泛滥了吧。
方氏一直没有等到儿子,便让王青赶着驴车先回了柳溪村,可她回家都快一个时辰了,还没见儿子回来,这可急坏她了。
眼见天都要黑了,儿子还没回来,方氏再也忍不住,就想让王青去县里找何文静。
谁知此时门外却传来动静,方氏大喜,听到这是儿子的声音,便快步从房内而出。
何文静给车夫结了工钱,又把陈秀娘的包袱背在自己身上,领着两人进院子,迎面便遇见了出来的方氏几人。
两方人甫一见面,便都是一愣。
何文静先向陈秀娘介绍了家中几人,然后见她以比平日不知道文静多少倍的样子给众人见了礼,便又转头向他娘介绍陈家姐弟,可等他说完半天也不见几人回应。
何文静再此转头看过去,就见从他娘到两个妹妹,再到王青,几人还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
咳咳,这反应夸张了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