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唐朝时出现的自酿的葡萄酒,就是因为唐朝扩张版图后,从高昌得来的法子。
再加上古代老百姓对于种粮食之外的作物都不感兴趣,葡萄又不能保存,没法长时间运输,唯一能保存的方法就只有酿酒了,可是古代一般都用粮食酿酒,因此葡萄种出来后基本就是当水果吃。
可是如果是种来卖,交通不便,道路崎岖,葡萄又经不起磕碰,很快就会腐烂,所以也就没人去种它了。
而酿酒的法子,何文静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这个林掌柜估计也是看他年幼,想套话,不过他是不可能成功的。
当初他在酿酒的时候,是连方氏都避开的,他就怕他娘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林掌柜听他的话就知道是借口,不过这种东西很多都是祖传了,他也就不再继续问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必须先在他状元楼卖,还有这小哥准备卖多少钱。
“小哥这酒是新酿的吧,不过也算好酒了,不知道小哥准备卖多少钱?”林掌柜将杯子放好,坐到椅子上,准备开始跟何文静讲价。
何文静封好坛子,也在桌边坐好,淡淡一笑,开口:“一瓮五十两银子。”
林掌柜腾地一下站起,看着他道:“小哥这酒也卖得太贵了吧,你这酒虽然难得,可却是新酒,若是陈年佳酿许值这么多,可是这不到四个月的新酒却是不值了。”
何文静看着林掌柜激动的样子,并没有当真,讲价都是这样,更况且他并不觉得他五十两一瓮卖给状元楼了,他们会亏本卖出去,这一瓮酒少说也能装十来壶了。
“林掌柜不用急,你可以先听听我的理由。”
“其一,这酒虽然新酿,可是却也是难得的好酒,如果林掌柜嫌它年份短,自己窖藏一段时间再卖也可以,到时候价格也会更贵。如果不是我家现在需要钱,我也不会现在以这个价格卖出。”
林掌柜抬眼看了看何文静,见他含笑看着自己,心中暗叹,这孩子小小年纪,却没想到并不好糊弄。
“其二,这酒不仅难得,更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而且要等此酒出来,最早也要明年的这个时候,如果此酒在林掌柜的店中售卖,那状元楼的名声肯定会更上一层楼,带来其他附加收入也是不可计量的。”
何文静站起来,踱到背篓旁,看着林掌柜继续道:“这其三嘛,掌柜店中光顾的多是士人举子,或是喜欢气氛雅致,不同于寻常酒楼的官宦人家,此酒正好合了状元楼的名声。掌柜的试想,要是我把这酒卖给春风楼,情况会怎样呢?”
林掌柜听到这里,连忙站起,急急出声:“小哥别急!”
不过他说完就知道自己算是落了下风了,便也不再讲价了,坐下看着何文静道:“小哥说的在理,小老儿愿意以五十两一瓮的价格买下你的酒,不过我也有个条件,那就是以后每年你的酒只能卖给我一家,不知可否。”
何文静淡淡一笑,回了个好字。
本来他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考科举赚钱,并没有想过要把这酿酒的生意做大。
在古代当商人不是上选,就算他做到富甲一方又怎样,要是哪天国库空虚,上面的人给他按个罪名抄家,那也不过是一场空。
而且他觉得其实葡萄酒也就喝个情怀,他酿的比起现代那些名酒也差远了。
文人墨客买账或许很正常,县里的富商豪绅也可能会一时兴起追捧一阵,可是古代名酒也多,更好喝的也不在少数,还不如专做一家,既能长长久久,又能让这酒的名声保持在一个比较高的水平上。
生意谈成,林掌柜还说让他明年可以多送些过来,可是何文静却说不行,多了反而不好,他明年最多送四瓮酒过来,再多就不行了。
物以稀为贵,什么东西都是多了就不值钱了。
林掌柜想了想就同意了,听这小哥的口气,明明也是个读书的,却没想到对买卖实务了解得也很清楚,人情练达,做事也干脆,真是后生可畏啊。
一百两银子,何文静要了四锭二十两的,另外二十两就让林掌柜给他换成了散碎银子和铜钱,然后就准备去给他娘和妹妹们买过冬的棉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