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来逐渐好了些,可是商人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低,这个事情是毋庸置疑的。
这个情况产生的原因除了古人普遍认为商人都奸诈,比如他们在西边低价进货,再到东边高价卖出就是赚黑心钱,是奸商之外,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整个国家的农耕文化。
古人不像现代社会一样开放海禁,发展与其他各国的贸易往来,纵有,也不过是与临近国家的一些特产之类的相互交换买卖,构不成太大规模,那就不需要生产太多出口的货物。
而古代社会有又时常发生动乱兵祸,国家要打仗,就需要粮食,更需要种粮食的人。如果人人都去经商去了,那就没人种地了,因此商人地位低,受到抑制,也可以说是因为国家的在打压这个群体。
既然如此,何文静也就不想再去走这一条路了。
方氏听说儿子想去考科举,眼神一亮,可是又很快暗淡下来,犹豫的说道:“可是大郎,咱家现在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让你去考科举,我听说就是买纸笔都要费不少钱呢,而且很多人读了十几年都没考个功名回来。”
“娘别担心,我不是说现在就要去读,我们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先让全家吃饱饭,可是只靠你和我种地肯定是不行的。”何文静看了看两个妹妹,又继续道:“再说妹妹们都还这样小,如果长期这样饿着,以后身体也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儿子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何杏和何梅靠在方氏身边,抓着衣角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期待,她们真的可以像哥哥说的那样,以后都可以吃饱饭了吗?
方氏看着两个女儿面黄肌瘦,小身板摸起来也是皮包骨,心里一酸。她本来就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儿子问她能不能找到其他办法让家人吃饱饭,她能知道什么呢?
以前孩子他爹还在时,她就听他的,如今孩子他爹不在了,她也没了主意,要不然就听儿子的吧,反正以后这个家全靠儿子了。
“那大郎准备现在就把田租出去吗?地里可还有庄稼呢。”
何文静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见方氏终于动心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道:“最好是现在就租出去,一是是因为虽然麦子和稻谷都种下了,却还是禾苗,离长成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可咱家却是马上就要断粮了。”
“再有,现在庄稼长着,租给别人也方便,他们不用再撒种插秧,只需时常挑水施肥,拔草除虫就能白得额外的粮食,这样愿意来租的人肯定多,咱们也好说价。第三,来的人多,咱们也好选人,等以后想再把地要回来也容易。”
方氏听着儿子列举着把地租出去的理由,只觉得条条有理,只剩不住的点头了。
何文静看着面前这一大三小都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虽然神色迷茫,可是眼神中的信赖却是毋庸置疑的,这让她觉得十分感动。
谁会信一个八岁小童的话呢?估计也只有最亲近的家人才能做到了吧。
不过除了因为是家人,何文静猜测或许也还有他是这个家中唯一的男丁的原因。
想到此处,他把心中最后的那点不自在也丢开了,大不了就当重活一世了,生存面前,性别什么的真的是小事了。
事情说定,何文静就给方氏说,让她去跟村中那种家中壮劳力多的,人也不刁钻的人家去透个口风,只是让她千万别当场说定,只透个口风就行。
方氏把儿子告诉她的话又复述了几遍,见没问题了,才起身出了门,往村中而去。
柳溪村不大,方氏有意将田地租出去的事情,不过一下午的工夫就传遍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来何家的人一时间挤满了屋子。
屋中挤挤挨挨的站了许多的大姑娘小媳妇,而因为方氏是寡妇,有跟来的男丁则在屋外廊下站着,又还有许多村中小童跟着父母来看热闹,三五个成一堆,在何家院子里追逐打闹,好不热闹。
不过人多正是何文静想要看到的结果,竞争的人多了才好提要求嘛。
只不过,他刚拉着方氏在凳子上坐下,准备听听这些人都愿意给多少收成的时候,他看到何铁蛋和老叶氏带着何二一家也来了。
何文静眉头皱了一下,思索一会,叫来了何杏,拉着她耳语几句,让她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