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点点头,“除了这个张匡以外,其他所有张俊的奸细,包括襄阳那边的人,全部礼送出境。”
入夜,吕青山在书房里长吁短叹,忧心忡忡,今天陈庆的一番话着实把他震撼到了,陈庆居然怀疑他会向朝廷泄密,让他既生气,又深感委屈。
桌上已经铺好了白纸,写了‘辞职信’三个字,但后面却写不下去了。
吕青山负手站在窗前,心中思绪万千。
这时,他妻子杨氏端着一盏茶进来,把茶盏轻轻放在桌上,她发现丈夫的情绪不对,着实有些奇怪。
杨氏忽然看见了桌上的辞职信三个字,不由一怔,“老爷,你你要辞职?”
吕青山恼火道:“雍王说我私通朝廷,明显对我不信任,我不走人怎么办?难道还要看他脸色?”
“不对!”
杨氏急道:“你可是吕氏家主,雍王是不是想换王妃了,才这样”
妻子的话倒一下子提醒了吕青山,对啊!自己吕氏家主,陈庆这样对自己,有点不合常理啊!这分明是不给王妃面子,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问问齐儿吧!他和吕纬关系交密,或许有些消息。”
吕青山点点头,让人去找长子吕齐。
吕青山的三个儿子,长子吕齐出任礼部科举署副署令,次子和三子都在蜀中做县官,一个县丞,一个县尉。
几个孙子都在府学读书,最小的孙子吕幼敏今年九岁,和雍王世子陈冀一起读书。
不多时,吕齐匆匆赶来,躬身行礼,“参见父亲!”
“我来问你,最近你在雍王府官衙内听到什么关于为父的风言风语吗?”
吕齐也一头雾水,又问道:“父亲具体是指哪方面?”
吕青山郁闷道:“今天雍王殿下让我出谋划策,又提醒我不要泄露给朝廷,他直言不讳,说一直认为我会把消息泄露给朝廷。”
吕齐迟疑一下道:“父亲从来没有泄露过吗?”
“什么屁话,我向谁泄露?”
吕青山忽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道:“为什么你也认为我会泄露?”
“父亲,有些事情”
“不要说废话,实话实话,事关重大,快说!”吕青山已经急不可耐了。
吕齐无奈道:“父亲在雍王府百官中有个绰号,叫做半相,吕半相,父亲不知道吗?”
吕青山愕然,摇摇头道:“我从来不知,为什么叫这个绰号?”
吕齐挠挠头道:“我原本也不知道,后来我问了吕纬,才知道父亲偏向于朝廷,凡是对朝廷不利的方面都要反对,所以大家戏称父亲是朝廷的半相。”
吕青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他挥挥手,“你去吧!”
吕齐咬咬嘴唇道:“孩儿以为,雍王提醒父亲是好事,他还会给父亲机会,如果是王妃来提醒父亲,那就表示雍王殿下很不满了。”
说完,吕齐行一礼走了。
杨氏急道:“老爷,是不是真的?”
吕青山叹了口气,“我知道原由了,其实我不是偏向朝廷,我是希望殿下不要和朝廷闹得太僵。”
“老爷,你真是糊涂啊!连我这个妇道人家都知道,雍王是要取代宋朝,你还拼命维护朝廷,难怪大家都对你不满,叫你半相,和朝廷保持关系是殿下的事情,与你何干?”
吕青山颓然坐下,妻子的话一棒把他敲醒了,他是雍王的臣子,不是雍王的幕僚,他把自己的位子坐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