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如同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等着自己,偲茶手心中都是汗水,呼吸极速,却不曾生出任何退却的心思。
偲茶在一处精致的园子外停下,她记得这园子曾是知县府空置的一处。
“小姐,你自己进去吧,贵人一会就归来,小姐定要好生伺候!”嬷嬷嘱托几句,因为此时夜色遮掩加上偲茶遮面,倒是没有让嬷嬷发现换了人。
偲茶轻轻点了下头不敢出声,嬷嬷并未多想,毕竟她也知自家小姐本不愿来伺候贵人的,罢了罢了,她一个奴才想那么多做什么。
嬷嬷转身悄悄离开,偲茶提起觉跨入这园子中,园子里安静一片,就在偲茶还想继续往里走的时候,突然颈脖处一片凉意。
“何人擅闯此处!”呵斥的声音响起。
偲茶浑身僵硬,她朝着拔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之人,这人生的高高大大面色严肃,着一身灰色劲装,目光里都是警惕与狐疑。偲茶猜测,此人或许就是摄政王身边的侍卫。
就在偲茶仔细的搜寻措辞准备解释的时候,一道低沉磁性让人觉得耳边酥麻的声音响起“遇安,何事?”
偲茶不由自主朝着来人看去,那人跨步大步而来,黑沉的墨发只有一根黑色长绳系着,凌乱张狂,一身暗黑如墨的披风,将他修长的身形衬得愈发阳刚。行走间,自带狂风,霸气无双。剑眉星目,双眸如鹰,凉薄的唇让他看起来格外的不近人情,浑身上下透着成熟男子的沉稳,更多的还有强者的暴戾。
偲茶从未见过如此气宇轩昂的男子,就是上辈子的夫君怀谦也比不上此人三分。偲茶心里颤动,那是对强者的畏惧,也就是在此时偲茶对上那双眼眸,那双眼眸漠然遥远,无喜无悲,在高得无法触及的地方,淡淡俯瞰着人世间的生与死。可是,这样的人太过寂寥孤单。
只是一眼,偲茶心神被震动,她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纪周本就十分警惕,身在他的位置不论他出现在哪里自然都有无数目光追随,纪周已经很习惯这样的目光,只是这道目光有些许不同,不仅仅这目光中带着一如以往众人对自己的畏惧,竟然还对了几分同情?该死!自己可是手握大权的摄政王,这女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主子,这女子突然出现在这里,属下正准备盘问!”遇安微微低了下头颅,从神色到动作都是对主子无比的敬畏。
纪周瞧了眼不远处的偲茶,虽然带着围帽,可穿的极为婀娜多姿,且哪怕纪周只是随意瞟了眼,也看出这女子身材极好,更不要说露在外面的那双桃花眸风情万种。
纪周神色不悦,这定是那知县自作主张给自己送女人了,这样的事情纪周曾经遇到不少,后来自己成为摄政王众人知晓自己不喜女色的脾性也就不敢再送女人来了,却不想来广陵竟然再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不知廉耻!这是纪周对偲茶的第一印象,很是厌烦的对着遇安吩咐“将人扔出去,别脏了院子!”
遇安点头,他就猜测主子会将人给丢出去,这知县也不想想主子是何人,什么女人都敢送来,今日还好主子心情不错,不然将人给杀了也是常事。
偲茶知道这人定是摄政王纪周,听着两人三言两语就要将自己丢出去,偲茶有些慌神连忙开口。
“小女乃是偲万贯的女儿,听闻父亲被您捉拿乃是因为贡米一事,小女的父亲乃是无辜的,还请大人您明察秋毫!还父亲一个公道!”偲茶急切的说道,若不是此时脖子上还架着长剑,她都要跪地哀求。
偲茶说完,一双眼眸直愣愣的盯着纪周,心里不住的祈祷。
纪周眼眸一深,这女子的眼睛好生好看,哪怕纪周不是爱美色之人也不由被这双眼睛给吸引,自然,纪周可不是那种定力浅薄之人,他只是觉得这样一双眼睛若无挖出来装饰在珠宝上不知是否也是这样明媚动人。
此时眼巴巴瞧着纪周的偲茶若是知道,她的一双桃花眸纪周竟然想要挖下来,不知偲茶此时会不会吓的发抖。
“偲万贯?”纪周狐疑开口。
遇安此时也知他们是误会这女子了,长剑在手心转动收回剑鞘中,低着头解释“主子,偲万贯就是这次呈上贡米的商人,因为此次贡米有假,故而您来广陵后就将此人给抓起来了!”
遇安这样一说纪周倒是有了印象,他此次来广陵就是为了此事,他也的确命令过将一干人等抓起来审问,只是这几日他有要事在身,倒是将此事给耽搁。
“大人,父亲他虽是商人,但从不敢敷衍官府,这乃是贡米一事父亲所有调动经过,我偲家呈上的贡米乃是最好的!绝无半点虚假!”偲茶说着跪在地上,从袖口中拿出一摞纸张高高举在头顶,声音清脆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