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尘走后,公仪葭月莫名的落了泪来。
晶莹的泪珠从他眼眶溢出,从眼角滑落下来,浸湿了枕头。
孤寂感,被迫流离的不舍,莫名的罪恶负重感,神明所有的忧伤都似灌了他心底,忍不住就心态崩溃了。
这样的他,如何承受得了这神明的爱
魔尊立族一万七千年,他被封印弱水河三千年,加起来刚好两万年!
——将所有的可疑及他的习惯堆合,其,他现在应该就是曾经的风神,前任的魔尊吧!
……神明为他算计,为他堕落,为他成魔,为他不惜一切,为他历经了世事的所有沧桑薄凉……
这样的负重,他拿什么去应对
还有,虽然在新世纪为了几两碎银过的窘迫,但,也不比现在这负重累累的感觉要好啊,不是吗?
他从神明堕落成魔族魔尊,现在差不多是,亦正亦邪了吧?
怪不得,怪不得他感觉他身上有两股力量,许是一个是魔气,一个,是神明的灵力。
仙魔不两立,这样两种对立的力量在同一具身上,应该很辛苦吧?
——
公仪葭月迷迷糊糊,有些昏昏沉沉,甚至于,他觉得自己只是在做梦而已,而梦醒了,就能回归正常了。
他努力安慰自己,哄着自己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欲亮了时,身体的自我困意才让他睡过去。
直到晌午,在院子里转悠极是无聊的花月冷见他还不醒,才去扰了他。
这人,什么习性,身为一代师尊,不做仪表表率,还能这么偷懒的
他走到公仪葭月的门口,踌躇了许,抬起脚,一脚就踹了过去。
然后,公仪葭月的房门一片飞了房内,另一片,支棱着摇曳了两下,哐的一声,掉了。
院子里打扫的下人见了,纷纷都闻声望了来,黑了脸色,一脸讳漠胆忌。
屏风后的床上,公仪葭月睡梦中一惊,身体反应的抖了下。
被他这么一扰,他彻底清醒了。
他无奈的深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月冷,不要以为我不罚你,你就这么糟蹋,修门不要钱啊?”
道的慵懒,声音还带着刚醒的喑哑,埋怨着就爬坐了起来,丝滑的青丝落了满身。
“哼,这个能值几个钱!”
花月冷走了进来,一脚踢开脚边碍事的门板碎,转过屏风到了公仪葭月床前,看他一副没睡醒披头散发的模样,鄙夷的瞟了眼。
“你属猪的啊,这么能睡!”
说着,在桌边无趣的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的无聊。
公仪葭月白了他眼。
“没大没小!”
低道了句,便下了床来整理。
要晓得,自己可是差不多一整晚没睡呢,这才睡几个小时,就嚷!
院子里的下人见着殿下起床了,便慌去端了洗漱的东西跟早点来。
这行动,比往常要速度小心了许多,生怕他家殿下把这小孩踹门的气算了他们身上。
“对了,你让管家去准备点礼,跟我去趟四皇子府。”
公仪葭月梳洗整理好后,坐在桌边吃着早点,同自己对座的花月冷道。
花月冷两手指在桌上正溜达着自己喝过的茶杯,手指一顿,停了动作。
“去他那做什么?嫌他没捅死你”
“去,小孩子,有这么诅咒人的吗?”
大清早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公仪葭月晦气的挥了下手,一边接了筷子上的吃食。
“左右都是我亏欠他,现在他这般模样,我自是要看看的,甭说还是有点血亲关系。”
花月冷觉得嫌事,亦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乜了他眼,极其不愿起了身。
“嗯,你说的都对!”
杀人家母后时怎么就不想还有这分血亲呢,现在这般,不讨人嫌,自找没趣
花月冷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但还是去做了。
公仪葭月同花月冷提着礼物去云亲王府,意外的吃了个闭门羹。
公仪熙完全不愿意见他,连府门都没让入。
云亲王府门口大街上,花月冷盯着脸色尴尬的公仪葭月,很是幸灾乐祸。
“都跟你说了,不要自找没趣,这下死心了”
“换个角度,别人杀了你母后,你还愿意客客气气的见吗?——不过脑子!”
花月冷贬责完,手上的礼包甩了肩上,转身就走,丝毫不顾公仪葭月脸面。
他这话倒是说的丝毫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