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是什么?
莫说是一众大殿上已经被莫惜水一举一动吓破胆的人,就连定坤帝宫栐翌的眼神也都随着这两个字变了。历经三个时辰的变故,定坤帝宫栐翌的心中十分清楚,若莫惜水今日这一场惊天筹谋的目的只到为杜氏一族翻案,将自己的儿子扯下高堂的话,自己的好弟弟轩王宫栐璠便不会出现在大殿上。
所以很显然莫惜水准备的最后一击与轩王宫栐璠有很大的关联。
不仅仅定坤帝宫栐翌想到了莫惜水将轩王爷这个死了二十多年的人带入众人视野的用意,大殿上一众心思机敏的重臣也都看向了金箔鼓面上的轩王宫栐璠。
方才已经多方证实,定坤帝并非先帝血脉,而是当年的逆王宫宇星的血脉,这就意味着这位并非宫氏皇族的正统,那么如今这殿中能称的上正统的可就只有一位了。便是金箔鼓面上的轩王宫栐璠,可让这位登基?
众人怎么想都觉得滑稽。就算是这位轩王宫栐璠是先帝正统,可毕竟定坤帝已经在位二十八年时间了,突然传位给一个已死之人……总不至于为了轩王继位将皇家隐秘广宣四海吧。
莫惜水自然明白这一个个玲珑心思的都在想什么,只是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轩王宫栐璠“轩王殿下不如就从当年你与圣上的那两份继位诏书开始说吧。”
对于轩王宫栐璠莫惜水没什么好印象,自然也不会站在他身前代替他向定坤帝宫栐翌发难了。
闻言轩王宫栐璠与轩王妃风信子皆有些意外,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是亲自上手的莫惜水会在此刻突然退到了身后。
只是令轩王宫栐璠不解的是,莫惜水为何知晓当年的传位诏书是两份,但他并未问出来心中的疑惑。
自第一次见到莫惜水他便知晓,烟儿这个女儿十分不喜欢他们夫妻二人,他一向是个识趣的自然不会上赶着仰人鼻息。只得叹息一声,缓缓开口“天亦王朝皇室选择储君,传位诏书是一样,还有一样东西想来殿中各位宗亲都清楚是什么?”
不得不说这位如今中年的轩王殿下还是有几分年少时那分惊天之才的,此话一出便寻到了当年定坤帝继位最大的一处争议,也是最大的一个漏洞。
闻言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端坐一侧的蓝太后蓝紫晴“你说的乃是宸妃与先帝共用的那块传国的龙凤玺。”
天亦王朝皇室规定新皇继位一是先帝的传位诏书,二则是传国的龙凤玺,可定坤帝宫栐翌当年继位却偏偏缺了一样,就是天亦王朝的传国龙凤玺。这也成了二十多年来大家最为诟病的一处。
殿中的一众都是身处天亦王朝权力中心的人,自然也知晓这传国龙凤玺。所以当蓝太后提及之后,不少人便想到了当年定坤帝继位时关于传国龙凤玺的说法。
当年只觉奇怪,但并过多怀疑,如今看来只怕是定坤帝宫栐翌为了顺利继位欺骗了天下人。
闻言轩王宫栐璠点头,看向一侧的定坤帝宫栐翌“皇兄可知,这樽传国龙凤玺如今在何处?”
“朕当年即位时说的很清楚,龙凤玺已给母妃与父皇陪葬了。”定坤帝宫栐翌看着一袭姜黄色长衫的轩王宫栐璠语气冷漠。
定坤帝当年这个说法之所以没有引起太多怀疑,是因为宸妃与先帝一生太过恩爱,所以这传国龙凤玺也本就是他二人构思出来的,他二人用自然合理。
可放到后世帝王身上就显得不太合乎规矩,毕竟为凤的皇后是没有资格处理前朝国政的,更不用说代表她身份的凤出现在前朝了。
闻言轩王宫栐璠却只是苦笑,想不到今日已经是这样的境况了,自己的皇兄竟然还要欺瞒天下人。
方才莫惜水口中这一桩一件不仅仅令殿上的一众人觉得震撼,于轩王宫栐璠而言又何尝不是一场惊世的真相。看着这个儿时与自己策马扬鞭在宫墙内奔跑的皇兄,轩王第一次觉得自己而是多年前错的那般的离谱。
难怪莫惜水会说自己懦弱自私,所托非人。如今看来竟没有一个字是错的,既是知晓错了便应该纠正一切才对,心中有了定论,人也会变得坚定起来“皇兄或许不知,当年父皇临终前写了两份传位诏书,皆存在阁部。
想来当年还在中书省任职的南宫阁老与岑阁老,甚至曾经的神龙卫统领霍老将军三位大任仍旧记得此事吧?”
轩王宫栐璠话音刚落,一众重臣中有两道年过花甲的身影站了出来。同时站出来的还有一个已经厮杀的一身血渍的老将军,正是如今神龙卫首领霍申的父亲,也是曾经的神龙卫首领。
“轩王殿下所言极是,当年先帝确实让霍老将军给阁部送了两道诏书。”
出声肯定此事的是岑阁老,两位阁老已不在朝多年,霍老将军也已经卸甲归田,但这三位曾经的威望仍在,这三位是断然不会站在一处骗人的。
得到三人的肯定轩王宫栐璠点点头,继续道“这两份诏书,一份选的是皇兄继位,另一份则是要我继位。
我知晓此事之后,带着父皇的金令亲自去阁部毁了传位与我的那一份,留下的那份便是皇兄祭天时通告四海的那份。
多年来即便皇兄几番对我赶尽杀绝,我却从未后悔过当日的决断,如今想起当年的自己思之令人发笑。”
定坤帝宫栐翌闻言有些意外的看着轩王宫栐璠“父皇写了两份诏书?”他一直以为他是先帝认定的储君,却原来竟是因为宫栐璠不屑才轮到自己头上。看着此刻轩王宫栐璠的这副悔之晚矣的嘴脸,定坤帝宫栐翌是极为不屑的,人错就是错了,做这样一副悔恨的样子又是给谁看呢?
做作,矫情……
“你不觉的你此刻说的这些话极为的可笑吗?”看着轩王宫栐翌定坤帝的眼神越发冷了。
向来宽宥善良的轩王宫栐翌并不在意这份恨意只是无奈的笑了笑“皇兄,儿时我便梦想着走遍四国山川,可你从来都想要坐上那至尊之位。
你自幼跟随太傅苦学,从不懈怠。我怎能不懂你的心思,我从不知晓你的身世,所以你在我眼中从来都是我血脉相连的兄长。虞山一战之后,我若当真想反,你不会有机会的,我更不至于诈死脱身,多年来偏居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