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中走下楼梯，楼梯是简陋的铁板焊的，铁锈斑斑，有的地方都开裂了，真担心会掉下去。
走到街上，一辆运垃圾的车挡在路上，垃圾桶的难闻的气味让人受不了。这时王大中差点吓死，垃圾桶躺着一具女尸，赤身露体。怎么回事？清洁工人怎么不报警？
王大中正在考虑怎么办，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一手拉住女尸的肩膀，一下子扔车上去了。王大中忽然明白了，不是女尸，不知谁扔掉的充气娃娃，又是虚惊一场。
他快速挤过垃圾车，朝学校走去，到了校门口，发现一群人在指指点点，还有两个警察。
他走近一看，是那个保安，一身的泥土，鞋也走丢了，手中抱着一个小孩玩的洋娃娃，正在哄孩子。
太可怕了，保安忽然就疯了。还是早疯了？现在才变厉害了？这就是那个曾经色眯眯，无所事事的保安吗？
他是怎么疯的，难道学校里真的闹鬼了？死过两个学生的确是真的，其中一个就是刚死去一年的张长罗。
不管那么多了，自己就要离开济南市，去西京工作了。唉，自求多福吧。他叹口气朝学校走去。
“你站住，干什么的你是，”几乎是异口同声，身后两个警察同时说道。
“我是这里的学生，回学校。”王大中转过身，笑一笑。
“你是学生？不是都放假了吗？”两个警察同时说道，又同时朝他走来。
他们同时迈动脚步，就像连体人，又像互相重复对方动作。王大中呆住了，更诡异的是，两个警察长的很像。
“是，是放假了，我今天准备离开去打工，我回宿舍，回，宿舍拿点东西。”王大中结巴了。
这一来警察更怀疑他了，同时说道“你跟我们去派出所。”
“我，我，”王大中不想去，保安疯了跟我什么关系。忽然他想到，警察有可能调监控，如果看见他曾和保安说过话，那少不了还要找他。
果然两个警察同时说道“我们拷贝一下监控视频，你跟我们去派出所协助调查。”
“行，我去宿舍拿点东西，”王大中只好答应了。
“别耍心眼。”两个警察还是同时说道。
王大中回到宿舍，他的手机竟然不见了，不会吧，他把宿舍扒拉了一个遍，还是没找到。
“你在找什么，”王大中没有注意身后有人，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两个警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
“我的手机丢了，”王大中满腔焦急，一个警察马上打开手中的本子，开始记录，什么牌子，颜色，用几年了，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问的很详细。
“好了，手机我们会调查，你现在配合我们工作，”警察还是同时说道。
王大中只好跟警察一起走出学校，保安还是又哭又笑，围着看的人更多了。
警察走到他跟前，一提他胳膊，他竟然很听话了，也不哭不笑了，像个正常人一样朝警车走去。
王大中心里咯噔一下，他忽然发现保安正在用余光看他，王大中正想仔细看，保安到了车跟前就钻进了车里，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在车里保安依然很安静，有时会亲一下手中的洋娃娃，洋娃娃是在垃圾桶里捡的，又破又脏。王大中不知道保安是真疯了，还是装的，世界全乱套了。
还有两个警察，怎么会长相，动作，说话，都那么像呢？难道因为是老搭档，不，不是这么回事。世界太复杂了，难以理解。
派出所到了，两个医生在那里提前等着，应该是给保安看病的。王大中被关进了一间屋里，半小时后那两个警察进来了，脸色阴冷，凶狠地看着王大中。
王大中不解了，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呢？
“你算什么大学生，什么素质”，两个警察同时拍桌子喊到，“你把保安吓成神经病了，现在拉走去治疗了，你犯法了。”
太不可思议了，明明是保安差点吓死自己，现在怎么成了我吓得他了？
“警察同志，不是有视频吗，那就是证据，请还我清白。”王大中相信监控会证明谁好谁坏。
“我们冤枉你了是吧，真是笑话，来，看看你做的好事。”警察开始放监控视频给王大中看。
视频开始了：是校门口周边的影像，深夜的校园很安静，校园里的路灯亮着，这时保安在保安室伸出头向校园里张望，手中的手电筒白晃晃的，照了一会儿，保安回屋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出来了，手里好像拿着一些纸，火纸？王大中很是吃惊？果然保安在路中间把纸点着了，然后扑通跪下，磕了几个头，又回屋里了。太诡异了，他在给谁烧纸磕头？
安静了十多分钟，王大中出现在了监控里，保安也出来了，王大中说道：你大晚上不睡觉，瞎转悠什么。又神密兮兮地说道：“我告诉你个秘密，有鬼，死过两个人了，一个男生，一个女生。”这时只听保安害怕地说道：“哥，你别吓我。”两个人对话继续着，…………，忽然，王大中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怎么两个人说的话在监控视频里全弄反个了呢？监控视频里王大中说的话是当时保安在现场说的话呀，监控视频里保安说的话是当时王大中说的。
王大中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一股幽幽的鬼气笼罩了审训室，警察依然生气地看着他，他明白警察为什么生气了。可是事实正好相反啊。
“你还有什么话说，”两个警察怒气未消。
王大中现在是六神无主，听天由命了，难道刚大学毕业就要坐牢吗？想想外面的花花世界，他还没有享受过，不，不行，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警察同志，能，能再重放一遍吗？”王大中低三下四，讨好地笑笑。
两个警察互相看看，没说什么，果然又重放一遍。
王大中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忽然他大喊一声“停，我发现问题了。”
“什么问题，”两个警察问道。
“口型和说的话不能完全对上，有人做了手脚，”王大中非常高兴，有人要害自己，但还是露出了破绽。
警察不敢大意，也仔细看起了视频，足足看了两遍，两个人站起来，走出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其中一个回来了，“你可以走了，好好工作。”警察笑一笑。
王大中激动地弯弯腰，刚走出屋子，警察在后面说道“以后不要得罪人。”
王大中回头又弯腰致谢，他眼睛湿了，他第一次觉得警察好可爱，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