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了一会儿,我来到了助浴区,叫了个师傅搓澡,这是在东北的洗浴文化里必不可少的环节。
“老弟,来个套票啊?”搓澡师傅一边给我按头一边问道。
“不了,我就搓搓澡就行!”我回道。
“那打点搓泥宝啊?好下灰!”搓澡师傅问道。
“行吧!”我回道。
“好嘞!”搓澡师傅明显比刚才态度好了很多。
“老弟,你好像不常来吧?第一次来吗?”搓澡师傅一边搓澡一边问道。
“你这不也没开多长时间吗?”我反问道。
“呦,那这是我眼拙了啊?这是重新开没多长时间,这说起来啊,紫百合可没有当年那么辉煌了啊,现在这洗浴中心,装修的一个比一个豪华,哪像再早啊,当年紫百合在临江,那可是一家独大,能上这儿消费的,那可以说是非富即贵!”搓澡师傅面露自豪的说道。
我睁眼看了看他,“我看你岁数也不大啊,最早紫百合开的时候你就在这干活了?”
搓澡师傅笑了笑,“老弟,你看我像多大?”
“你也就二十八九呗?”我回道。
“行啊,老弟,有眼力啊,过完年我算二十九,还有俩月过生日!”搓澡师傅回道。
“那你十多岁就干搓澡这活了啊?”我问道。
搓澡师傅点了点头,“唉,我那时候十五六岁,家困难,供不起,初中没念完就不念了,岁数小,没啥活能干的,家一个亲戚就给我介绍跟一个扬州师傅学搓澡,我就来紫百合了,在这给他当学徒,干了不到四年,紫百合就黄了!”
“真看不出来啊?你这也算老师傅了啊?”我说道。
“就是搓的多了,老师傅谈不上!”搓澡师傅说道。
“师傅贵姓啊?”我问道。
“姓于,于有江!”搓澡师傅回道。
我笑了笑,“于师傅,你这名起的不错啊,鱼有江,听着就富贵!”
于师傅摇了摇头,“富贵啥啊?我哥叫于有海,这一辈子不还爬地垄沟呢嘛!”
“哎,于师傅,那你当学徒那会儿,紫百合出事儿那会儿你在不在啊?”我问道。
“你说死人那事儿吧?在啊!老弟,你这小岁数,还知道这事儿呢?”于师傅诧异的问道。
“我也是听人说的,于师傅,当年咋回事,你给我讲讲呗?”我问道。
“这,我可不能瞎咧咧,我这搓个澡挣这俩钱儿,再让经理罚了,那我多犯不上啊?”于师傅拍了拍我的肚子说道。
我登时会意,翻过身趴到了床上。
“于师傅,你给我来个套票吧,等会儿再给我修个脚,这两天道儿走多了!”我说道。
“妥了,我拿你手牌儿直接下了啊!”于师傅问道。
“行,下吧!再让服务生给送两瓶饮料来,我请你喝一瓶!”我说道。
“老弟真敞亮,我指定给你好好搓搓!”于师傅说道。
“于师傅,这套票时间长,你给我讲讲当年紫百合出那事儿呗?”我说道。
“行,那我就给你讲讲,我跟你说,老弟,当年死在紫百合的人,那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公安局的刑警队长,你岁数小,你不知道,那时候在临江,黑白两道儿,哪有不认识刑警队傅队的啊,我一点儿不赖悬,就那时候,不管你是啥混子,还是啥大哥的,那傅队要是横一眼,谁都哆嗦!”于师傅说道。
“啊?有那么夸张吗?刑警队长也没啥好怕的啊?没犯法,怕他干啥?”我说道。
“那混社会的,警察要想研究他,有的是招儿,谁心里不慌啊?你岁数小,你可能不知道,以前在临江,最牛逼的大哥,你知道叫啥不?”于师傅问道。
“叫啥啊?”我反问道。
“当年临江最牛逼的大哥叫孙瘸子,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从打紫百合洗浴开业第一天,楼上就有孙瘸子固定的房间,别人谁都多余了,不好使,就所有房间都满了,他那屋老板也不敢给别人!就那时候,他搓澡,那必是我师父,别管几点来,哪怕我师父有活儿,他来了,也得半道儿撂下,给他搓澡,别说我师父,就我师父给搓澡的看是孙瘸子,那都不敢放声!”于师傅说道。
“那孙瘸子看见你说的那个刑警队长,哆嗦不的啊?”我问道。
“我那时候听我师父跟他们唠嗑说过,孙瘸子一开始还真不怵傅队,别看孙瘸子是混社会的,人家上面也有人,也是黑白两道儿通吃,那时候有那么个事儿,林春荣平集团听过没有?老板叫徐启荣,当年那时候,徐老板还是个小老板儿,当时临江市里有个工程,徐老板跟孙瘸子都想要,后来也不咋整的,工程就落徐老板手里了,那孙瘸子指定不服啊,就三天两头的安排人找徐老板的麻烦,这徐老板也不是一般人啊,他跟谁关系好,你知道不?”于师傅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搭话。
“他跟傅队关系好,这不就寻思让傅队出面给调解调解,结果这个孙瘸子压根儿没吊傅队,给人面子撅的当当的,后来你猜咋的了?”于师傅一边给我开背一边问道。
“咋的了啊?”我被按的声音有些含混。
“我说你可能都不信,就这事儿没过多长时间,那孙瘸子直接就让人干死了,那人都捅的像血葫芦似的,当场就咽气儿了!”于师傅说道。
“不是,咋的,是那个刑警队长安排人整死的啊?”我扭着头问道。
于师傅摇了摇头,“这咱可不敢瞎说,不过我师父他们都说不能,就孙瘸子那点儿事儿,人家傅队要想弄他,还用动刀啊?就给他拘了,那都有的是理由,人傅队要真那么傻能当刑警队长?”
“那就是那个徐老板整死的呗?”我装作毫不知情的问道。
“当年都这么说听说当年第一个被查的就是徐老板,具体咱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反正后来孙瘸子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于师傅说道。
“那后来呢,那个刑警队长咋死在你们这了呢?”我问道。
于师傅左右看看,“这事儿你就得听我慢慢儿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