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在下面拿着铁质的军工铲敲了敲石阶,“哐哐”,见站在石阶上的简安动了动脚,但还是不回话,王胖子被搞得紧张起来,问:
“简危险,上面到底发生什么了?”
“嘭”,简安从石阶上跳下来,拍了拍自己的手,向王胖子解释:“拖把说自己踩到了机关,跟着他上去的几个队员都不敢动。”
王胖子极力忍住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容问:“什么机关?我就听他喊得那一声黑爷救命了。”
憋不住,咱就别憋了吧。被王胖子整整齐齐的八颗牙齿闪到的简安叹了口气说:“拖把踩到一块碎石头,他以为是机关。”
一直跟在王胖子旁的吴斜被简安转向脑后的帽檐打了一下,他懵懵的眨了眨眼,看着面前从石阶上下来的简安,像是才回过神,吴斜把简安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问道:
“受伤了,怎么下来了?”
简安想摊手了,瞧瞧,这里又“疯”了一个。
看着吴斜那双因为近视显得格外迷离的眼睛,简安再叹一口气,伸手,在旁边王胖子和善的注视下,狠狠rua了一把吴斜本就凌乱的头发。
王胖子瞪了简安一眼,把一旁陷入自己怎么被妹妹摸头的吴斜拉到身边。
“怎么能弄乱我们天真的发型呢?天真,我来给你理理。”
重重的一双手落在头上揉了揉,吴斜低头躲开,“胖子,你还好意思说小安,你比她过分多了。”
王胖子眯眼笑,往简安身边挪了挪,轻碰了一下简安的手臂,“简危险,你哥他凶我,胖子我好怕怕啊~”
有时候真的会为王胖子是自己的兄弟而感到羞耻。
吴斜一张白嫩的脸都被王胖子给急得变通红了,一把拉过和王胖子一起眯眼笑的简安,“小安,走,我们去找小花。”
头顶上,“几位爷去哪里啊?”
拖把把他那张脸从顶上的洞口探出,见吴斜拉着简安要走,他赶紧推开和他一起趴下的队员们,顺着石阶就爬下来。
拖把:“等等我啊,几位爷。”
王胖子拦住他,“怎么回事啊,我们拖把大爷不是上去探险寻宝了,怎么下来了?”
王胖子阴阳怪气的话落进拖把耳里,拖把没有反驳,他嘴角上扬着,眼神也乱飘却不说话。
身后从地上延伸到顶上的石阶上,队员们都一个个下来了。看到拖把不说话,听到下面谈话,又一向快言快语的三水说:
“上面不是西王母宫的入口,我们进去走了一段路,前面就被封死了,整条短路上,就只有一口大缸。”
拖把还在笑着,王胖子也开始笑,他指着拖把道:“这可真是瞎子烧香——进错了庙门。”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瞎子。”黑瞎子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见到的却是解语臣的身影。
由拖把起头,后面的队员跟着,一声声错落有致的“黑爷,花儿爷”的问好声响起。
解语臣眼神扫过吴斜抓着简安袖子的手,语气淡淡问:“找到路了?”
以为是在问自己,吴斜回:“上面是条死路。”
简安跟着点点头,“拖把带错路了。”
大家把目光投向拖把。
众目注视下,拖把伪装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他看了一眼嘴角上扬就再没下来过的王胖子,图穷匕见道:
“胖爷,您之前不是说找到一条下到西王母偏殿的路,既然这条路不通,那现在就换您来带路吧。”
王胖子:“行啊。”
拖把:“那可太好了。”
拖把也不在意之前的龌龊事了,他脸上的笑又重新挂上,用商量的语气问道:“胖爷您打前头走,我们跟着您,这就出发吧?”
他会是个练忍功的天才,王胖子心想,其实拖把的脸皮远比大家想得要厚些。
纵使心里波涛起伏,王胖子面上正色说:“出发这事咱们先不急,我觉得你得跟我兄弟道个歉。”
“啪嗒”,有石子在地上滚动了一圈。吴斜抿唇,抬眸看向王胖子,他没想到胖子居然还为他惦记着这件事情。
泼天的财富就在眼前,本就不在乎礼义廉耻的人,就更不会觉得说一声对不起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拖把面朝吴斜,利落的鞠了一躬,“小三爷,之前的事情,拖把我在这里跟您说一声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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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这里有些距离的中央蓄水池平台
潘子倚着正中心支撑的大柱子,正闭着眼睛休息。事实上,别看他表面一副昏睡的样子,实际这一处哪里有个响动,他马上就能发现。
“噗呲”,银针入肉,接着一声“哐啷”,潘子手上握着的匕首掉落在地。
“快起来。”有一道人影从其中一条通道冲过来,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吴三醒的大腿。
场面静默三秒,一只惨白的手掀开挡在自己脸上的衣服,抱怨道:“你就不能来得快点?潘子的衣服差点把我蒙死。”
那人影把潘子颈间的麻醉针拔掉,找了东西一裹,再次塞回自己的兜里。
人影:“那几个小崽子一直在周围绕来绕去,我怎么来?赶紧的,把你衣服脱了。”
吴三醒正扶着柱子虚弱的站起身来,闻言,开始慢吞吞的脱下自己的外套。
人影看着都替他急,上前一把扒了他的外套,“解联环,你个老小子这么多年了,这慢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被喊作“解联环”的吴三醒脸此刻还是灰白的,他虚弱道:“我生孩子倒是快你一步。”
正在狂撒早就准备好的血浆的人影动作顿了顿,“那个疯女人的话,你也信?”
“三醒,那孩子的脸,你不是也看到了?多像我和她……”
人影打住靠在柱子上人的话,他把在场的道具收进背包,“停。收拾东西,我们准备撤退。”
“好……东西我拿着,你去把潘子背上。”
“扔到山谷里,还是放在扎营地的沼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