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这个道理。
李东波向前一步，忽然看向王朋兴身后发愣，讶异道：“赵叔，你怎么来了？”
双眼通红的王朋兴愣了一下，当即往身后看去，可身后哪有什么赵叔，再回过头来的时候，李东波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嘭的一声，一拳朝他面门毫不留情轰了过去，王朋兴当时两眼一黑，再次昏死过去。
这次，李东波下手更重了，保证他爬不起来。
在其他人眼里，李东波以急速冲向王朋兴，仿佛原地留下了道残影般，瞬间爆发速度难以想象，众人不禁发出一阵阵惊叹，董和顺也陷入深深震撼中。
回想起李东波之前的话，董和顺不禁产生怀疑，难道这么多年自己在给一个没病的人看病？
江巧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李东波这个精神病人，竟然有这般身手。
惊叹之余，感觉到脖子一松，江巧儿连忙梨花带雨的躲在李东波的身后，还有些惊魂未定。
周围的护士护工们基本都认识李东波，谁也没想到他是深藏不露，他这身手，若是想不服管教，他们平时如何能约束李东波，叫他乖乖吃药呢？
反应过来后，护士护工也赶忙上前，把王朋兴给叉住，情况总算被控制下来。
董和顺长出了一口大气，难以想象今天李东波不在，会发生怎么样的情况。
他自己的安危倒是其次，江巧儿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将会是谁也无法承受得起的事。
不，他又仔细想了想，想到今天要是没叫住李东波……他感觉脖子一阵阵发凉！
董和顺把李东波和江巧儿一起叫进了办公室，这次锁好了门。
“江小姐，你没事吧？让你受惊了，实在是对不住！这是我的失职！失职！”
董和顺一脸紧张的说道，虽然江巧儿没事，王朋兴也被控制住了，但这事还没完，要是江巧儿计较，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江巧儿此时已经镇定下来，礼貌却不失阴阳道：“我是没事，但院长，这么明显有攻击倾向的病人，你不给他穿束缚衣还放出来，你的确太失职了！”
董和顺只能回答：“我的问题我的问题，以后一定改善！一定改善！”
江巧儿还要继续发难，李东波则插嘴道：“这事和院长没关系，不是他能预料的，巧儿，你怪罪他就很没道理。”
江巧儿愣了一下，无比诧异的看向李东波，心想，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我有理没理了？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是吧？
不过，她随后想到李东波刚刚的身手，还有他救了自己。
江巧儿只好忍住气道：“今天就算了，但这事也不能当没发生过，院长，你以后一定要加强医院的管理！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还能发生第二次！”
说罢，她去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似乎很生气的给某人发着消息。
董和顺只能笑着赔罪，不过至少江巧儿看在李东波的面子上没再计较，董和顺也松了口气，向李东波投来感激的眼神。
董和顺把李东波拉过去了一点，两人重新坐到医患谈话该坐的位子上。
可刚落座，董和顺又觉得不合适，站起来走到李东波的座位边。
“东波，我……”
经历了刚刚的事，董和顺一开口就犹豫了。
自己要说什么？难道说李东波其实没病，是自己误会他了？
可这些年，护士护工，甚至自己都有亲耳听见李东波与那个不存在的人对话，也看见过李东波各种不同常人的行为。
难道，有病的是自己？李东波没疯，是这家医院疯了？
要说这个？
李东波却在这时候道：“院长，有些事情没必要刨根问底，非弄清楚个是非黑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情谊，院长，其实我很感激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也很感谢这家医院护士护工对我的照顾，虽然我是病人，但你和他们从来没有看低过我一眼，永远尽心尽力的帮助我，这里就像我的家一样温暖，要离开，其实我也舍不得，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看你们的。”
面对李东波突然的深情告白，董和顺瞬间湿润了眼眶。
这其中蕴含着巨大且复杂的感情，医生在努力救治患者的同时，也与患者形成了别样的羁绊。
李东波的话无疑承认了董和顺对他付出的感情，也认可了董和顺的工作。
这对于从业二十多年的董和顺来说，是比获得了国际奖项更大的褒奖，是从灵魂深处感受到的满足和开心，因此喜极而泣。
此时，李东波有没有病已经不再重要。
而对于李东波来说，他那番话的确是真实的感情。
入院的这十二个年头，每一天神仙姐姐都在陪伴着他，李东波从来没有感受过任何孤独与无助。
那些护士医生，虽然有时对他有些不耐烦，但也是从心底里希望他好，就好像唠叨嫌烦的家人一般。
在这里，李东波感受到的温暖不会比生活在外面少，反而更多，所以这里的确就是他的家，第二个家。
而现在，要离开了，李东波感受到了失落。
神仙姐姐走了，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她说她在昆仑山，她真的在那里吗？
自己，能找得到她吗？
李东波感觉自己的心，空空的缺了一大块，如果神仙姐姐在身边，永远不离开这里，那也好。
江巧儿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李东波在发愣，院长脱下眼镜擦着眼泪，她不理解，皱了皱眉又低头看手机。
董和顺控制好了情绪，努力露出一个笑脸：“东波，有一件事我还是希望你能解释，因为这确实……超出了我的学习范畴。”
李东波知道董和顺说的是王朋兴的事。
在近半年以来的观察，王朋兴各项精神指标都趋于稳定，病情明显好转，很快就能恢复成正常人出院了。
在没有受到什么强烈刺激的情况下，理论上是不会突然精神失常的。
这不符合医学逻辑。
李东波道：“院长，你还记得十二年前我刚入院时，八号病房的一位病人吗？姓赵，我入院没多久他便自杀了。”
董和顺愣住，完全没料到李东波会谈及这件事。